心念所染,對映天地。

靈都這一場下了兩個月的綿綿細雨,卻彷彿是天地之運落於人心後,綿延散開的愁意。

青山望著龍紋隱,回想著淺蘇之前的所言。

他此刻自然是擔心淺蘇的,只不過淺蘇卻一定要讓他留在靈都,至少在淺蘇歸來前不能離開。

百曉閣主口中的“只有一分”,是青山得到天子氣運的一分。

卻是淺蘇耗盡千載也無法觸及的彼岸。

說來也巧,青山的道法,財仙道,乃是與天地大道的買賣之道。

而天子氣運,又本為天道之運。

與天易法後,又有代行天則之法

不知不覺,青山離那個冥冥之中的不知存否的存在,又進了一步。

“無歸崖在哪?”

青山恍惚間,向百曉閣主問起了淺蘇如今被困之地。

百曉閣主走到了一旁,扶著欄杆,望著靈都的雨天,抬手一指那遙遠到看不到天色的方向。

“那裡,青州除了妖魔海之外的另一處沿海。”

“世出無歸,再難回首。”百曉閣主輕嘆。

他頓了頓,又看向青山繼續道:“若是真有外敵前來,或許只能從無歸崖方向而來了。”

世出無歸,再難回首。

這是青山第一次聽說無歸崖這個地方,彷彿這世間之人對此從未有過提及。

“為何那裡會是難回首,又是外敵前來之處?”青山疑問。

既然世出無歸再難回首,為何邪穢又能從那個地方登岸?如此不是自相矛盾嗎?

百曉閣主嘆了口氣:“因為那裡是九州洞天之尾,是船尾所在之崖。”

“世出無歸,便是苦海。”

“走出無歸崖之人,會被前行的青州洞天拋下,故而難以追上世間,此為‘難回首’。”

“可那裡也是苦海回流之處,只要靠近那個地方,便最容易登上青州。”

百曉閣主怕青山不懂,便抬手取出了一個水盆。

又將腰間的一塊木牌令放入了水盆之中。

“你看,將這百曉令比作青州洞天,將盆中水比做苦海。”百曉閣主當著青山的面,推著木牌令在水中划動,“你發現了什麼?”

青山看到那木牌令的背後,開口道:“木牌令向前行,排開苦海之水於兩岸。木牌令之後,有一段水因木牌令兩側排水聚首而在回流。”

“有一節距離的水,朝著木牌令後頭追來。”

百曉閣主點頭:“聰明。”

“正是如此,木牌令之後的位置,是借勢登船最好的位置。而木牌令之後的位置,也就是青州洞天的無歸崖。”

他又用手指比劃了一番,大概一點點的位置之後道:“只不過若是離開了太遠,兩側水流因聚首而加劇,會將一切都推離舟船。”

“故而無歸崖外,還有一截距離,被世人稱之為‘悔路’。”

“人在悔路,亦有回頭之機。”

“走出悔路,便再無歸來的希望”

青山點了點頭,忽然皺起了眉,看著百曉閣主問道:“你這盆子?”

“哦哦。”百曉閣主默默地收起了木盆,“昨夜泡腳剩下的,忘了倒,正好用來向你展示了。”

說著,擦了擦木牌令上的掛水,又重新別回了腰間。

青山見狀,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沉吟良久,青山才想到什麼,“所以,即將而來的大軍,是從舟船兩岸到舟船之尾的邪穢?”

因為船後的邪穢,永遠無法追上舟船。

那即將而來的邪穢大軍,只會是從船頭方向來的

百曉閣側目:“你也發現了這其中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