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想得到。雖然他沒有這些表現,各路諸侯也不會說什麼,可是有這番話尤其是執子侄禮來說,他們就覺得一番辛苦沒有白費,欣慰的很。

其中本有些因為馬土司府內亂而有了些異樣心思的人,在馬千乘歸來後便打消了野心。又親眼見到了秦家白桿兵的軍威,更是深感敬畏,經此一亂,馬家的地位不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而且內部的分裂山頭已經剝離出去。更加顯得上下一心了。

等眾土舍、土司們離開,石柱府就只剩下秦良玉和馬邦聘兩個人暫時幫襯著他了。這一日,馬邦聘收到一個讓他大喜的訊息:“覃夫人,死了!”

覃夫人的屍體是在山下一條小河邊被人發現的。

當初田雌鳳讓龍虎山高手一掌擊碎她的內腑,而沒有傷了她的皮相,是因為覃夫人的身份地位終究不俗,田雌鳳雖有殺她之心,卻沒有虐她之意,想著給她留個全屍。

不過,事後想來,田雌鳳也不免有些後悔這一念之仁了,她對馬千駟說的是覃夫人摔下岩石,撞中後腦而死,這要被人找到屍體,查出死因不符,那該怎麼辦?不過這份擔心只是在她心頭一掠而過,並未太過在意。

原因很簡單:叢林中野獸眾多,那屍體未必能得保全;就算沒受野獸侵害,一路下去,磕磕碰碰的,屍體一樣不得完整;再一個,這年代可少有剖屍檢驗的,覃夫人是在逃亡路上死的,哪會有忤作驗屍?

再者說,屍體能不能被山外的人發現都不好說,什麼時候發現同樣不好說,說不定發現的時候早就無法辨認了。思來想去,被查出真相的可能實在是微乎其微,田雌鳳自然不會整天為此擔心。

覃夫人的屍體被發現的比較早,可是正如田雌鳳所預料,真正死因實難查明瞭。她的屍體一路順流而下,幸運地沒有遇到食屍的野獸,但是水流時而湍急,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尤其是中途還經過幾個小瀑布,到得山外被人發現時,連模樣都不大能認得出了。

要不是因為追兵就在左近,而且覃夫人身上有幾件可以確認身份的信物,也不會這麼快確定她的身份。至於死因,當然不會有人懷疑她被人如此辛苦地救了一路,最後反而死在救她的人手上。

馬邦聘收到訊息的時候,屍體已經裝斂,在運回的路上。馬邦聘最擔心的就是覃夫人還活著,馬土司在覃夫人面前是一物降一物,在新任的小馬土司面前,又是生身母親的身份,只要她被活著抓回來,絕對死不了,那對他可是個威脅。

如今馬邦聘心事放下,只是向馬千乘報告這個訊息的時候,卻不好做出喜形於色的模樣。馬千乘聽馬邦聘向他說完情況,呆呆地坐了一陣兒,兩行眼淚輕輕地滑過了臉頰……

母親從小就不疼他,但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馬千乘從無怨尤。母親帶著二弟背叛了父親,陷害他入獄,得知這一切的真相後,他也傷心過、憤懣過,但他依舊沒有想過要讓母親受到傷害。無論如何,那總是生身母親,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只有無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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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山之後,田雌鳳一行人向南逃跑的過程變得輕鬆了些,至少他們可以買馬、僱車,而不必窮於奔命到狼狽不堪,追兵限於不是在自己轄區,多少也有了顧忌。

等他們過了大婁山一帶,進入播州地區,追兵就徹底消失了,他們也得以有了喘息之機。訊息迅速送上了海龍屯,他們則繼續趕路,只是一路疲乏,這時難免要多歇息一下,每天最多隻趕半天的路。

這一日,他們到了桐樟,桐樟素有“黔北門戶”、“川黔鎖鑰”之稱,過了桐樟關,這裡有八位由播州宣慰司楊應龍委任的土官各治一域。他們當晚歇宿的區域由一位長官司長官統治,這位長官姓駱。

駱長官畢恭畢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