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春瞧見他這樣,不覺有些驚訝,眼底光芒忽然泛起一陣失落,而後這份失落又被趣味所代替。

江一春微微抬起下巴,在伯邑考的眼角上吻了下去。

感覺到對方的唇瓣的落在自己的眼角上,伯邑考立即閉上了雙眼。而那江一春並沒有將這一吻延長,而是蜻蜓點水一般點了一下,而後抬起頭來輕快地笑了一聲,並且向伯邑考道歉道:“看來確實是朕自作多情了,大公子確實沒有愛上朕,這兩個月來那般對你,實在很對不起。”說罷便放開了伯邑考的雙手,向後退了一步。

雙手重獲自由的伯邑考,卻是因為對方那輕輕鬆鬆微帶痞意的語氣而感到心涼,這猶如他剛剛入朝歌時,紂皇對他的語氣幾乎無二,彷彿這個人一下子又變回了過去那個無所顧忌,隨意逗弄自己的紂皇一般!

一種惶恐之情忽然從心底瀰漫開來,壓迫得伯邑考微微張口想要質問,卻又不知該質問面前男人什麼。

江一春見伯邑考神情似在發愣,並不做反駁,自剛剛開始這人躲開自己的親吻時就在心口氾濫開的不滿越加強烈,心中立即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開。伯邑考卻在此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江一春衣領將他推搡得連連向後退去數步。

逼得對方不得不與自己對視後,抿著嘴唇的伯邑考這才壓制著心頭的惶恐,輕聲開口一字一句地逼問對方道:“若是我姬考說自己確實愛上了陛下呢?陛下是不是想立即將我殺死?”

面前的男人聽了這話,卻沒有如過去一般露出憤怒、冷酷的模樣,反而饒有興趣地空出一隻手捏了捏伯邑考的臉頰,笑道:“原來不僅是朕錯了,連邑考也錯了,你並沒有愛上朕,你只是被朕困得太久了,對朕產生了依賴罷了。”說罷他便將伯邑考的雙手撥開,然後理了理衣領,坦然對伯邑考一笑道:“你去昌州吧。”

伯邑考站在原地,愣愣道:“陛下是覺得有了這個藉口就可以欺騙自己,否認邑考的情誼,以此安撫自己不對邑考動殺念嗎?”

“不是朕在逃避。”江一春輕輕笑著,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他伸手緊緊地握住身邊的一把木椅,聲音微冷道,“你明知站在面前的便是朕,卻連線受朕的親吻都不能做到,你愛的只有囚禁你的那個紂皇罷了!”

“呵,邑考你病了。”江一春輕輕一笑道——斯德歌爾摩症侯,多麼明顯?

江一春心中冷笑著,卻又感到莫名地難受、憤怒,當這份難受、憤怒慢慢平息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嘲!

伯邑考因為紂皇先前的話而越加心口發涼。他愣怔地看著江一春鬆開木椅,轉身向外走去,卻是在對方說他”病了“的時候一愣。半晌,伯邑考終於忍不住在對方邁出門檻前,衝著對方的背影質問出聲道:“若是邑考化作發弟的模樣,要來親吻陛下,陛下當如何?”

正要邁出門檻的右腳微微一頓;卻還是向前邁了出去。而江一春也沒有回答大公子的話,徑自便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

被留下的伯邑考看到對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的冷笑漸漸擴大;心中的冷瑟則被酸澀全然代替。他雙手緊緊地握起;雙眼緩緩地垂了下來;心中卻有個聲音越來越響,逐漸明晰,告訴他紂皇是個混賬、膽小鬼,真正有病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伯邑考有心繼續與紂皇糾纏;強迫他正視有病的是他殷受而非他姬考,只是時局緊迫,由不得他繼續留下;只得現行離開了冀州,前往昌州坐鎮,抵抗北伯候崇侯虎的九千大軍。

由於崇侯虎的攻勢十分猛烈,而昌州不足兩千的兵力根本不能與九千大軍做抵抗,完全是靠著土系靈根者癸十八作法,才堅持到了現在,但也著實堅持不了多久。

昌州形勢可謂刻不容緩,因此江一春並沒有按常理將伯邑考送去昌州,而是讓土行孫的第一高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