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坐在椅子上的我,嘆了口氣,望著面前的大箱子。我只想說徐賢吶,這裡可還有這麼大一箱子呢。你們就可勁的吃吧,敞開肚皮吃…………

在椅子上休息了會,呼吸終於徹底平復。轉身將胳膊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我,朝姜錫俊看了過去。發現難得和金泰妍聊了幾句的他,表情和以往略微有些不同。這種不同不太好說明,但我從很多人包括自己的身上,都見過。那種莫名的歡愉的光,潛藏在面板的表層之下,很細微,細微到不可捕捉。

表面上看,姜錫俊此時就是在和泰妍她們平平常常的聊著天。其他幾隻都無從發覺任何異常,但只有我看懂了他的表情。別的方面我不敢說對他有多深的瞭解,但在感情方面。我知道,姜錫俊不是那種喜歡很熱烈的把感情表達出來的人,雖然他追求金泰妍的手法有些浮誇。但其實等到真真相處的時候,他會安靜異常。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骨子裡有和我一樣的冷,我們總是表現的很淺。但其實。我們會經常的躲在角落裡,感慨自己的用情至深。

將腦袋枕在胳膊上。看著和八隻輕鬆的,完全沒有一絲隔閡的聊著的姜錫俊。我很淡很淡的笑了一聲。姜錫俊對金泰妍的感情到底有多真,我到現在才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不過,以我目前的閱歷,我還沒辦法看出這感情,到底有多深,是否是真的,深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在我七想八想著的時候,有些出乎意料的,身體的機能使得我自動的嘆了一口氣。等嘆過了之後,我才反應過來,眼皮抬高,我有些疑惑自己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為什麼要嘆一口氣。視線不經意的轉動,離開姜錫俊,在我的黑色的瞳孔中,映出了金泰妍的樣子。此時此刻的她,黑直的長髮如潺潺的溪流,流瀉到圓潤如白色念珠的肩膀上。在她旁邊的桌子上,還有一個黛紫色蝴蝶結在等著她去佩戴。等會,她會帶著這個上臺。

瞳孔上的印象仍在持續加深:變長了的睫毛,加深的眼影,玲瓏的鼻子,緋紅色的嘴唇,這些所有集合到一起,使得她的小孩子形象完全不見。她不再是那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和牆壁說話的小女孩,也暫時不再是高興了就大喊大叫大笑的金大媽。此時的她,安坐著,如一朵盛開了的格桑花。

我的目光從開始看向金泰妍的那一刻起,便沒再有過一分一毫的移動。在我的心裡,有很多跟她有關的記憶被翻了出來。我之所以說安坐著的她,像一朵格桑花。是因為,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她說她喜歡唱歌,她說她活著,就是為了唱歌的,她不想管其他的任何事情。

每當站在舞臺上唱歌的時候,她都是幸福的。在我眼裡,她認真展開歌喉時候的樣子,最令人窒息,也最令人疼痛。

眉毛毫無徵兆的皺起,搭在板凳靠背上的五指也莫名的攥緊。為什麼會覺得窒息?為什麼會覺得疼痛?因為…………那時候的我離所有的所有,都無比遙遠,再美麗的格桑花,也遠在彼岸,遙不可及。

而現在!金泰妍就在我身邊。

似乎是因為我的目光在金泰妍身上住的太久了,像是感覺到了點什麼的金泰妍,忽然轉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在那一瞬間,我們之間有過三秒的對視。然後,彼此默契的分開。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快速的和我錯開,但我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慌張的不敢與之對視。因為……我之前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未來首爾之前,追星的孩子了。

一年多的風霜經歷,有很多人化作魚刺卡在我的喉嚨裡,不管我吃多少飯,喝多少酒,抽多少煙,都很難將其嚥下去。所以,對金泰妍,我除了那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幻想之外,就沒再有什麼其他特殊的心思。

被麻煩纏身的我,也沒多餘的空地容納新的人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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