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朝陽不禁笑道:“韓局,太感謝了,我覺得我們這邊應該沒問題。”

“只要能把人押解回去,在東萍審理,我們這邊問題估計也不大。”

公安工作繁重,檢察院和法院也不閒,尤其法院,一個法官一年要審理多少案件,把人交出去他們最高興。

對深正市局而言,在哪兒審理顧思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同志們累死累活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到最後連評功評獎的機會都沒有。

韓博笑了笑,接著道:“只要有利於辦案,上級應該會同意的。現在只剩下一個繳獲的問題,顧思成手裡有一筆贓款,這筆贓款可不太好分配,甚至不能分配。”

功勞可以分,錢不好分。

法院在判決時只能判“沒收所有財產上繳國庫”,不可能把贓款分成三份兒,一份兒在深正上繳國庫,一份兒在東萍上繳國庫,剩下一份兒由東萍市司法局上繳國庫。

讓韓博倍感意外的是,朱千里竟愁眉不展地說:“韓局,這個問題可能不是問題,這幾天我和錢局幾乎天天去看守所提審,顧思成其它全交代了,唯獨一提到贓款就死不開口。”

“他不擔心餘琳?”

“這一招對他不管用了,或許覺得就算我們揪住不放,餘琳將來也不會被判得很重。”

“他知道他在幹什麼,知道公然挑釁公安機關有多危險。如果不出意外,在給我們下戰書之前他就把錢的事全安排好了。”

“肯定是這樣的,他現在真是要錢不要命。”

“不是要錢不要命,是非常清楚就算把錢交出來也不一定能保住命。”

“我和錢局是沒辦法了,韓局,要不您去試試?”

“我去一樣沒用,事到如今,估計誰去都沒用。”

馮朝陽欲言又止地問:“能不能讓杜茜去做做工作?”

“杜茜肯定願意,估計去了作用也不大,”韓博輕嘆口氣,倍感無奈地說:“他是從苦日子過來的,知道錢有多難掙,錢小勇、宗浩是他送出去的,宗永浩那些老兄弟有些過得很清苦,有些還沒出獄,他不可能不有所考慮,至少在錢這個問題上會像郝英良一樣安排得面面俱到。”

“這麼說追不回來了?”

“也不是這麼絕對,畢竟錢很可能是陳安妮在實際控制,反正想把她抓回來很難,她也不會傻到來內地,我跟上級請示一下,看能不能來個‘辯訴交易’。只要她認罪,只要她積極主動地把贓款交出來,我們就不追究她的刑事責任,她今後也就無需提心吊膽。”

“郭興呢?”朱千里忍不住問。

“跨國追逃沒那麼容易,所以大多跑到境外的嫌犯是勸返的。”

明知道不可無而為之那是傻子,朱千里豈能聽不出韓博的言外之意,沒再說什麼。

送走他們二人,韓博撥通關局電話。

關局同樣理解貴省同行的難處,一口同意聯合偵辦的事。至於追贓,關局同樣認為可以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領導點了頭,韓博給香港警務處聯絡事務科黃警司打了個電話,叫上刑偵局港澳聯絡科李科長一起去香港,快到湖口岸時黃警司突然回了一個電話。

“韓sir,只是見見,只是談談,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現在情況發生一些變化,西九龍重案組報告陳安妮不知所蹤,她的海景樓已經過戶到別人名下。入境處的記錄顯示,她昨日上午已搭乘新加坡航空的班機離開了香港。”

跑了!

韓博一時間真難以接受,下意識問:“黃sir,刑事情報科後來沒跟?”

“抱歉,根據香港法律,從顧思成被你們拘捕歸案的那一刻,他對香港就不再構成威脅,我們就沒理由再讓cib跟蹤監視,更沒理由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