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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點翠的淚水一滴滴落下來,聲聲慼慼,彷彿啼血一般,“奴才真的是為娘娘您考慮啊!您為何不信奴才呢?”
蘇簾不由翻了猶豫,或許……真的是古今思維的差異,莫非點翠真的沒存那份不該有的心思?到底,從前那個點翠在蘇簾心中還是頗有分量的。
葉嬤嬤看出蘇簾臉上的猶豫,便對點翠道:“娘娘既發話,你便去吧!以後無事,不要過來正殿!”
點翠那滿是淚花的眼睛慼慼望著蘇簾,滿是乞求之色。
蘇簾咬咬唇,起了試探之心,道:“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娘娘!!”葉嬤嬤忍不住失了規矩,生生打斷蘇簾的話。
“只是——”蘇簾頓了頓,“螺玳也好,秋憐也罷,都是才伺候我沒多久的人,我實在信不過!”他伸手撫摸著點翠那白皙細嫩的臉蛋,如今的點翠,雖才十四,但眉宇妖嬈,尤其這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便微笑道:“算來,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與其是旁人,不如是你叫我放心。”
蘇簾輕輕一笑:“點翠,你可肯?”
點翠先是一愣,隨即白皙的臉頰上染了紅暈,她垂下眼瞼,滿是楚楚動人之色:“奴才、奴才蒲柳之姿,如何敢奢想?”
蘇簾頓時心冷了個透,到底是她不該心存妄想,非要試試看,於是心中的冷意投射在臉上:“你既然如此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強求!去茶水間吧!以後別來正殿,更別出現在我面前!”
點翠頓時僵住了,嬌美的臉上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之色,她急忙改口道:“若是娘娘驅策,奴才什麼都願意做!!只要能幫著娘娘,奴才什麼都肯!”
人吶,終究是會變的。蘇簾此刻已經懶得再與她說半句了,從前的點翠到底是不存在了,何必還奢望如今她還存著從前的一星半點呢?任她哭泣哀嚎,蘇簾置若罔聞,叫葉嬤嬤將人給拖了出去。
繡屏端了熱熱的熬乳茶上來,“娘娘別為那些不值當的人傷心!”說著,繡屏朝茶水間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方才她去取熱水,還瞅見了點翠,竟然還想叫她求娘娘開恩回來繼續伺候呢!!
葉嬤嬤捧著一盒針線房新制好的絨花來,都是水綠、杏黃、丁香紫、藕荷粉一類淡雅的色澤,很是入蘇簾的眼。選了一個杏黃色的絨花,簪在鬢角,蘇簾對鏡微笑,“果然不錯。”
就在這時,小凌子急急忙忙闖進來,葉嬤嬤皺著眉頭正要怪責,只見小凌子噗通跪下道:“宮中傳喪——皇后娘娘——崩了!!”崩者,帝王之逝也,國母亦可用。
蘇簾手心微微一顫,去下頭上的絨花,低低嘆了一口氣,到底沒熬過這一關。她這一去了,皇帝自然有一段日子不能來行宮了。
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皇后鈕祜祿氏崩於坤寧宮。蘇簾聽聞,連太皇太后都駕至乾清門,欲入武英殿哭臨,被皇帝再三勸阻,方才回了慈寧宮。
此時,諸王、貝勒、貝子、公等宗室子弟,,內大臣、大學士、學士、侍衛等,具入乾清門丹樨內,其餘滿漢文武各官,俱集乾清門外舉哀。貴人以上嬪妃,公主、郡主等,諸王、貝勒妃及八旗二品以上命婦,俱入坤寧宮舉哀。
蘇簾剛吩咐了針線房加緊裁製喪衣,這可是國母崩逝,規矩上旗人都應該服喪百日才是。沒成想,隨即皇帝便下詔;“今滿漢八旗為國征討賊寇,平定地方,效力行間。今令伊等妻女服喪服、朕心不忍。其穿孝服、摘耳環、散發、俱著免。”
皇帝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免了臣工妻女服喪……表面看著是恩寵,只是鈕祜祿氏一族顏面何存呢?
搖搖頭,蘇簾懶得去想這些複雜的政治問題,現在宮裡的貴人以上的嬪妃都在坤寧宮為鈕祜祿皇后哭喪呢,她慶幸自己只擔負了個答應的位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