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俸祿難道不足以持家,還需要女眷出來拋頭露面?”奚鈺出聲問道。

少年白了她一眼,道:“小哥,你又不是第一日才道秭歸,難道你不知世子爺為接駕拆了世子府遣散家奴當了所有東西折現銀,就為伺候那作威作福的天子暴君麼?如今世子一家幾口住在這西街小巷裡,他們總要花費要吃要喝,若女眷不出來拋頭露面,難道如你我這般去偷去搶麼?他們再沒落,也是貴族,豈能做這等糟踐人之事?”

奚鈺點頭,少年又一聲嘆息,“唉,我要再近些瞧瞧郡主,死了也甘願。”

奚鈺道:“那便去瞧唄。”

少年微愣,側目瞧著他,晶亮眸子一轉,大口將手裡的半個包子往口裡塞,奚鈺好笑,可還沒出聲便被少年拖拽過去,奚鈺大驚,可世子妃已經瞧見她了,她欲閃躲,回頭怒問:“小兄弟你作什麼?”

“小哥,你行行好吧,假裝你要買絹子,我便能近瞧郡主了。”少年低聲道。

奚鈺不再推,只道:“那你先放開我,形象,形象要緊。”

繼而少年放開手,在她身後跟著。她一手拿著咬剩了的半個包子一邊玉樹臨風的朝人走去。

倒是世子妃先出聲道:“公子要選錦帕麼,看看要什麼款式和花樣。”

奚鈺裝模作樣的看著,針線極細,瞧著確實很好,想來這等繡工江南最好的繡娘也不過如此了,奚鈺拿著一張一張翻開細看。而少年不敢起身,只蹲在攤位下連半個頭臉都不敢露出,生怕唐突了和韻郡主。這眼下才明白,小哥這一身裝備的要領,合計著改日得了銀子攢起來,也須得弄一身武裝武裝。

世子妃細細瞧著奚鈺,心道倒是好模樣,生得此般俊的公子身上卻有沒有浮誇之氣,實在少見。繼而靠近妹妹,手推著她,示意如此兒郎萬莫放過,妹妹大好年華,如今早到了婚配之齡,上門求親之人無數,倒是少了些看得過眼的。眼前這位,無論品貌都是上上乘,她做嫂嫂的自然不願自家小妹錯過。

和韻郡主側目,瞧得嫂嫂示意當即微微錯愕,繼而又羞又無奈。真真是,這大街之上,叫人瞧了不添笑話麼?繼而無視嫂嫂示意,自己整理著她的絹子。

然,奚鈺有心思手上粗粗過著,垂眼去看蹲在身邊的少年並未注意手邊,那和韻郡主同樣目光與嫂嫂交換資訊未曾注意,二人竟在同時拿住了同一條錦帕。

奚鈺微愣,抬眼看她,和韻也一愣,二人目光對接。奚鈺坦然一笑,眸中笑意盈盈如天上星子般明亮,和韻含羞帶怯如被雨打的嬌花兒一般,速速送了手,讓與奚鈺。

“承讓,承讓。”奚鈺道,一手往下伸手將少年大力提了起來,不是要看佳人麼?躲在下面看豈非耍流氓?

提著少年出來,在對面三人錯愕時她面上不動聲色將手上錦帕遞給少年,問“這條如何?我瞧著這條不錯。”

少年羞羞答答的瞧了眼郡主,又往奚鈺挨去,表情極不自然。奚鈺心中好笑,實在那副自信哪去了?

“甚好甚好……”少年哪敢摸那錦帕?手在衣裳上蹭來蹭去,還是那般顏色,此刻都不敢拿出來叫郡主與世子妃瞧了笑話。

“如此,那便這條了。”繼而又問郡主,“姑娘,這條如何賣的?”

“這條花色與別條不同,做工也極為精細考究,要貴些許,二十紋銀。”和韻道。

奚鈺心道好險,好在她剩下的碎銀子夠了,轉而向少年道:“給銀子吧。”

少年一臉苦樣,他哪有銀子?

奚鈺碰他一下,少年手上硬塞了碎銀,他微愣,繼而將碎銀遞去,“給!”

有銀子這底氣都足了,少年終於抬眼正眼瞧了和韻郡主,當下那叫個心花怒放,拿著錦帕高興不已。

奚鈺與少年分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