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而未有升遷機會,現在仍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領著不多的俸銀度日。

反倒是她們的兄長,這侯府的四少爺文景水還不錯,剛滿十四歲,已經透過了縣府兩級考試,只等著來年春參加春試。

這還是文家這輩兄弟們中最長進的一個,因此得了老太君的特殊照顧,暫免了一切早晚請安,只在院子裡溫書。

兒子的出息多少讓蔣氏在文家人面前有些體面,但同時也招來不少的嫉恨……

“三太太,九姑娘,十姑娘,快裡面請!”

幾人剛走進門口,一個身著茜紅色棉紗小襖的俏麗丫鬟就迎了出來,為幾人挑起門簾,正是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翠峰。

“有勞翠峰姑娘了。”蔣氏對翠峰笑笑,十姐兒和九姐兒也和翠峰點頭招呼。

“翠峰姐姐今個身上這褂子真水氣真好看!”跟在蔣氏身邊的翠翹則親熱的拉住翠峰的手,將一個銀裸子偷偷塞了過去。

那翠峰怔了怔,面色很快就又如常,然後對著翠翹道,“好看什麼,不過是今個剛上身,簇新的,洗一水掉了色也就那麼著了……”說到這裡,忽然又掩袖一笑,“嗯,那個……妹妹,你和二太太四太太的眼光一樣呢。”

“是嗎?”翠翹聽了,立刻驚訝的一聲。

而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蔣氏則微微一愣,然後挺胸抬頭,又扯了扯那平滑的沒一絲褶皺的衣角,進門去了。

九姐兒當然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禁不住在心裡暗暗搖頭。

她這個嫡母心裡的緊張恐怕一點也不比她少吧?不然也不至於拿銀子去換這樣的訊息……

室外冷風瑟瑟,而室內則溫暖如春——

隔著紫檀木嵌象牙花槅扇上那明淨的玻璃窗,文九姐的目光就落在那端坐在黃花梨雲頭大炕上、被眾人簇擁的老婦人身上。

容長臉,滿頭銀髮梳得一絲不苟,穿一件琥珀色灰鼠皮出鋒對襟通袖襖,玄色鐵線裙子,正是這侯府威力最大資格最老的那位——老太君李氏。

對於這李太君,九姐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這李太君的目光很少落在她的身上,有時偶爾在她身上溜那麼一圈,也是淡淡的。

眾多的子孫兒女,自己又不出挑,在這位老人眼裡,也就是一個路人甲般的存在吧。

可是她卻從來沒慢待過自己,自己的待遇和文家眾姐妹一般無二,這,就夠了,她一向是個感恩知足的人……

“……四奶奶摸摸怎麼了,難道只有太奶奶摸得,四奶奶就摸不得了嘛……”

“四弟妹,你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麼勁,不是我護犢子,只是他才多大的人,年下還不足一週半,懂什麼……蘊月,快把寶哥抱出去透透氣,不然一會哭鬧起來又沒完沒了了……”

忽然一個滿是不悅和厭煩的聲音夾雜著小孩子的抽噎聲響了起來,再就是一個梳著流雲髻的美貌婦人抱了一個噘嘴含淚的小男孩快步出來。

“三嬸子好!”婦人和蔣氏幾人打了個照面,立刻對著蔣氏一福身。

“嗯,蘊月啊,這是怎麼了?”蔣氏看了看婦人,又看了看那小男孩。

“還能怎麼著……”婦人對著身後不高興的一努嘴,卻並沒多說,目光落在蔣氏身後的九姐兒和十姐兒身上。

“見過大嫂!”九姐兒趕緊拉了十姐兒給她行禮。

眼前的這位正是二夫人苗氏的長子文崇年的媳婦馮氏,出身江南望族,生了一張巧嘴,能言善道。

這馮氏就像當年的二夫人一樣,嫁到文家不足一年就一舉得男,生下了這侯府的嫡長孫,為此,深得老太君的心,她生的兒子寶哥更是老太君的心尖尖。

“九妹妹和十妹妹真是一天變個樣,一個個的越發出落得標緻了。”馮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