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點 是有點狗血。。。

但是,想讓父母想通不容易,就看誰更愛誰誰更心軟。

如章禾父親之病一樣

☆、41

陸以安第一次手術還算順利,但醫生說她腦中淤血過多,嚴重壓迫神經,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可能會失明、失憶。然後死去。需要迅速做開顱手術,但風險很大,建議送到別的醫院去,但要先等陸以安醒來,看她有沒有熬過第一關。

見到陸以安的時候,她虛弱的躺在床上,還未醒來。李阿姨一直在哭,被陸叔叔扶了出去。

如果陸以安醒來,所有人都會支援她的。

可是,如果醒不來怎麼辦。

當天夜裡,陸以安高燒不斷。李阿姨和我一直用酒精給她擦身體降溫,我沒辦法想象,如果我真的再見不到陸以安了會怎麼辦。即便我已經打算就離開她,再也不要守著她,但我仍然可以想見她的時候就過來,想聽她的聲音就給她打一次電話,一年兩年總有機會。可是,沒有以後了該怎麼辦。

陸以安迷迷糊糊中,一直喊著清涵、清涵、她每次意識不清的時候,都只會喊這兩個字。李阿姨聽了,眼淚阻擋不住,託我先照顧陸以安,便出去了。

直至次日凌晨,陸以安才醒來,她腦袋纏著綁帶,剃了光頭,面容消瘦,雙目無神,只眯眯眼看人,一直喊著“媽”,拉著李阿姨的手。

然後不忘對我說,江茗,謝謝你,疏離有禮,我不過是外人。在李阿姨和陸叔叔的商量下,還是決定把陸以安的病情告訴她,她腦中淤血太深,J縣的醫療技術風險太大,準備轉重慶的醫院,或者是上海的醫院,陸以平去聯絡。

上海我不去,重慶我也不去,就在這裡吧,能活多少看天意。

陸以安執拗得很。但凡有人勸她,她就閉上眼睛不說話,章禾來過,她高中最敬愛的老師也來,但誰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我喜歡這裡,哪裡也不想去,死就死這裡吧。

她如是說,把李阿姨當初對她的悉數奉還,但李阿姨再沒有哭,她事事將就陸以安,把她當一個寶貝供起來。這一切不過是比誰更心硬了,陸以安執拗起來像一個任性的小孩,什麼也不管。李阿姨說,隨她吧,沒有以安,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問陸以安,去上海你是怕見陳清涵嗎?

她不說話。

有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她說。

江茗你走吧,這裡不是你的家,也沒有你的家人,而我可能等下就看不見你了,然後就會忘記你,你在我旁邊呆多久我都不會知道,你只是一個陌生人,不要再來了。

陸以安閉著眼睛,說著傷人的話。

“你何必如此,開始一一推開身邊的人。”

“我累了,只怪那幾個人沒把我捅死,我求他們殺了我,他們都不敢。”

江茗,我很累,很累了;你說,人活世間怎麼這麼累呢。她把枕頭蒙在頭上,整個身子蜷在被子裡。

陸以安的病是在一個星期以後惡化的,她經常發高燒,到後來說話迷迷糊糊,記憶開始有丁丟錯亂,她總是一會喚我江茗,一會又怔怔看我不說話。但她還算幸運的,剛好幸運,有一個北京某醫院來的考察團,腦科、外科各種專家,專門做西南偏遠山區的專案,恰好知道陸以安的病例,可以為她做開顱手術,成功率60%,比J縣醫院的高一半。

陸以安可以接受。

她說,江茗,我有時候想死,可是我又一丁點不想死。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見不到清涵了,她可能會難過。我還沒有見陸以平結婚,我還沒有讓媽媽原諒我。我不想死,可是又覺得活在這世界太累了,我繃緊的弦,已斷。

北京的考察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