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在等著殿下的意思,只是殿下此刻的表情寒涼,卻是並沒有表態。

這每一秒,李奉和都覺得是在煎熬,目光幾乎一瞬不離地盯著千隕,注意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

而後千隕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先擱著,先去審其他幾個,這個不老實的,你給他些苦頭吃吃,審了其他幾個再過來,他口供有半點不對的,再對付他不遲。”

“遵命。”

南笙點了點頭,聲音輕輕淡淡地應了。

李奉和麵色一片慘然,聽著他口中那句給他些苦頭吃吃,他就覺得眼前仿若一片發黑。

卻不等他求饒,南笙已經直接將息蠱重新塞回了他的嘴裡,堵住了他想求饒的所有言語。

而後撤了原本種在他身上給他止痛的那些蠱蟲,只一瞬間,那些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迅速襲來。

然後南笙不急不緩地,隨手拿出了一個罐子來,倒不是什麼蠱罐,裡頭是一些白色的晶體粉末,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而是最普通的鹽。

就朝著他身上撒了下去,動作輕細,撒得均勻,感覺上像是醃肉時要均勻撒鹽那樣,均勻撒下去。

下一秒李奉和就彷彿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著顫抖著。

又開始承受煎熬,那兩眼翻白的樣子,顯然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去想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滿腦子就只有後悔。

人吶,就應該管住自己的嘴,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啊。

千隕輕拂衣襬,轉身就從牢房走了出去,南笙也跟了上去。

幾個把其他四個行官分押出去的小兵已經過來了,看到他出來就迎了上來,“殿下,都已經分開關好了。”

千隕點點頭,“那走吧。”

很快就去了一間牢房,裡頭一個行官被綁在椅子上,面色蒼白,因為疼痛,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沁出來。

看到千隕和南笙走進去的時候,這行官心裡的感覺是很複雜的,又充滿了恐懼,又充滿了期待,比起先前親眼見著李奉和渾身的皮都被剝掉的視覺衝擊,以及他們之前全部都被一點點斬去了手臂的那種折磨和痛苦。

眼下,想到似乎只要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了,就能夠得到解脫。

心中既恐懼又期待,矛盾的情緒就這麼在內心衝撞著,眸子裡頭都沁出光亮來,直直地看著進來的兩人。

千隕只側目看了南笙一眼,她就已經會意,上去就先種了蠱給他止痛,而後才撤掉了他口中的息蠱。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乾嘔了好一陣子才回過勁兒來。

抬眸看向千隕就看到眼前這一臉淡漠的英俊男人,無雙的面容上,淡色的薄唇微啟說了一句,“先前那個傢伙已經什麼都交待清楚了,也如願得了個痛快,現在到你們了,如實說的話,也會得個痛快,並且,若是說得足夠詳盡,知道得足夠多的話,甚至,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的。”

若是葉風回在場見著先前現在這一幕一幕以及千隕面不改色說著謊言的模樣,肯定會驚訝。

這明明一張白紙似的男人,雖然學了不少東西,但是這種表情和眼神的控制和管理,簡直……爐火純青啊。

這謊話張口就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葉風回要是真在這現場看著這一幕,一定會說……幹得太棒了!

不愧是她葉風回的夫君,要真是朵善良單純不問世事的白蓮花小白花什麼的,葉風回肯定會平添不少苦惱,以她女漢子的屬性,指不定……都會帶球跑。

眼下一看,果不其然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那麼個陰險狡詐狡黠腹黑的女人,她的老公,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