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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沒有了。
休妻,遣回母家!
這是徐俊朗斬釘截鐵的無情話語,並立時交待長隨去尋族老三證等人過來,親自研墨洗筆,就要寫下文書,她急忙讓香玉香雲去搬二太太和老太太來,一邊哭著跑到案桌前,用力推倒桌上一排筆掛,打翻了硯盒,濃黑的墨汁潑了徐俊朗一身,天青色的袍子上猶如塗畫了竹枝梅花,徐俊朗大怒,劈頭蓋臉兩巴掌把她打得跌倒在地,並不是她撒潑躺在地上不起來,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她只覺得天眩地轉,閉上眼睛,直想就此死去算了。
他再不是以前的徐俊朗,那個溫柔謙和、深情款款的丈夫,自從他升官之後,公公的那個銀缺填滿之後,他慢慢地變了,疼愛兒子,寵愛賤妾,他警告她,對她說狠話,不准她走近惟兒一步,但他沒對她這樣絕情過,寫離棄書,下這麼狠的力氣打了她……
她沒有做錯什麼,根本什麼都沒做,雖然每天夜晚睡不著,夢裡都恨不得殺了那兩個賤婢和那個小賤種,可是二太太和徐俊朗母子聯,以後惟哥兒長大了,也是要尊奶奶一聲母親的!”
白景玉呸了一聲:“短命的,誰稀罕?有本事你把他養大,養成爺那樣出息,就只怕他沒那個福份!”
本還想再打罵折辱她幾下,看看時辰到了,和徐俊朗說好一起到錦華堂陪侍老太太用飯的,就先放過她,卻又忍不住想看一看好賤種,香蕊死命不肯開啟襁褓,幾個婆子丫環上前摁住她,扒開襁褓,白景玉看到了男孩那張紅撲撲胖乎乎的臉兒,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像極了徐俊朗,那一瞬間,錐心的疼痛和滿腔的怨恨幾欲將她壓倒,她狠命咬著牙齒,忍住掐死那孩子的衝動,掉頭走開了。
沒有想到的是,從錦華院用了晚飯回來,徐俊朗一路上還溫言軟語地哄她笑,送她到會芳院,抱著大姐兒玩鬧了一會,說去看看老爺太太,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轉回來就變了個人,臉色鐵青,指到她臉上,用天下最惡毒的字眼罵她,她驚呆了,也憤怒了,和他爭辯,她從來就不辯不過他,情急之下拉拉扯扯,她揮出手去扇了他一個耳光!
這還不是徐俊朗要休妻的真正理由,他只是把她摁在榻上,不讓她動彈,香蕊院裡的婆子來報說惟哥兒渾身火燙,快沒氣了,蕊姨娘哭得暈過去了,他才起了那份心,鬆開她,冷淡、絕然地說了那句話。 PT小偷
老太太、太太幾時離開的,白景玉根本不關心,她目光呆滯,木頭人似地坐在那裡,誰走了都不送,誰跟她說話她也不應。她被徐俊朗休妻的決心嚇到了,出自那樣的門第,自小兒金嬌玉貴地養著,兩位祖父將她捧在手心上疼愛,她是他們的驕傲,是許多勳貴人家求之不得的、白家最出色的女孩子,徐俊朗是她自己挑選的夫婿,要是就這麼被休棄回母家,她活不成是小事,她的父母、家族都要為此蒙羞!
她不能被休棄,死,也要死在徐家!
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遞給她一盞茶,她抬起頭來,是大奶奶秦媚娘,她微笑著,對她說道:
“你累了,丫頭們替你備了香湯,泡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或許還會下雨,但天總是要亮起來的,不必想太多!”
寧如蘭也在一旁輕言細語:“惟哥兒已經沒事了,只是驚風發熱,郎中來診脈,紮了針。剛才婆子來報說,已經能吃奶了,二嫂不用擔心。”
白景玉環顧四面,人都走空了,眼前只有媚娘和如蘭,她兩人也要走了,這是在和她道別呢。
媚娘挽著如蘭,對白景玉說道:“我問過香雲和幾位媽媽,若所言屬實,你沒有什麼錯!或許是揭開襁褓之時用力過猛,掠起冷風,惟兒正好張嘴吸氣,吸了冷風進去,受涼發熱,這是小孩常有的事。你養了大姐兒,該懂得的。二爺偏聽偏信,真正追究起來,香蕊該跪祠堂!”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