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們,有什麼困難都一起面對,在那些最棘手的問題面前,也沒有愁眉苦臉過。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清不再信任他,不再向他敞開心扉呢?

其實就是在容曄出生之後。

她總說,是她沒照顧好三個孩子。

但在時光遠看來,她的人生也是被這三個孩子給牽絆住了。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當了媽媽,這對於她後來的求學和事業,都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她大學畢業的時候,沉淵已經四歲了,那時候,她本來是要繼續求學的,但小冉又出生了。

為了孩子,她放棄了很多東西,學業、事業以及理想,都被她割捨掉了。

她不得不成日待在家裡,圍著三個孩子轉。

而那時候,時光遠一心忙著事業,忽視了她的心理問題。

直到女兒去世,他才意識到,妻子每天都很疲憊,那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

她根本不快樂。

而他這個丈夫卻像盲人一樣,視若無睹,每天只關心自己的事業。

所以女兒去世後,不管妻子如何任性,如何不負責任地拋夫棄子離家出走,他都不怨恨她。

這本來就是他虧欠了她的,也希望她能為了自己活一回。

同時,他自己的人生也突然失去了意義。

曾經能帶給他成就感的事業,再也不能讓他感到絲毫的快樂,甚至開始消極怠工。

所以後來沉淵一長大,他就把公司交給了沉淵,說他不負責任也可以,主要是他自己實在無心事業。

而這之後,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其實都在做著同一件事,那就是重新走進她的內心。

這也是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此時他們來到了別墅門前,別墅裡黑著燈,但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心清開啟了別墅門,側身站在門口,不大自在地說了句“請進”。

時光遠跟隨她進了別墅。

這其實是他自己的家,只不過兩人離婚後就很少一起回來了。

進屋後,她開啟了燈,“你隨便坐吧,我去拿酒。”

她說著,把他的大衣脫下來,掛在玄關的衣架,然後又習慣性的把大衣抻了抻。

看到她這個小動作,時光遠內心一陣溫暖。

有一瞬間,甚至覺得兩人從來不曾分開過,她還是那個賢妻。

之後他來到了餐廳小吧檯前坐下。

以前,他們感情尚未破裂時,兩人經常坐在這裡小酌一杯,說著雞毛蒜皮的小事,聊著沒有營養的天,但就那樣,也覺得日子美好。

不像後來,幾天說不上一句話。

心清按照他的口味,調了一杯威士忌,她自己則倒了小半杯葡萄酒。

時光遠特意看了一眼那瓶葡萄酒,是他的酒莊產的,“喝著還不錯?”

心清愣了下,也看了眼那瓶酒:“還行。”

他笑道:“那就是很好的意思了。”

刀子嘴豆腐心,且不會夸人。

這一點,沉淵完美繼承了她。

“對了,剛才想跟我說什麼?”時光遠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