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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師喃喃道:“難道他知道了?他提龍王沒有?”

玉姑搖頭道:“幾乎沒有提。看得出來,他不願意多說龍王的事情。天師,三爺知道什麼了?”

張天師嘆息道:“我猜他是知道你婁師伯的事情了。唉!這事看來是遮掩不住了。三爺還說其他的沒有?”

玉姑低頭道:“他真的沒透露多少有用的事情給我。對了,他對於當初天師准許蕊須夫人在本地煉製翡翠葫蘆的原因也很感興趣。”

張天師又氣又恨,沒好氣地道:“他把宇源騙下鎮妖井就問過此事。難道他想把所有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翻出來?”

玉姑輕聲道:“其實我覺得三爺的為人並不像外面傳言,重情重義。天師能開誠佈公地對他,他也才能開誠佈公。就這樣去問他,他是不會說實話的。比如陰陽和合散,他說得很痛快,可我們完全沒辦法判斷他和凌辰誰在撒謊,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問他。”

張天師道:“你以為他是莫桃嗎?”

玉姑正要說話,外面響起敲門聲:“天師,二爺早上和向山一起去崖墓了!你快回去吧。”

瀘溪蜿蜒數十里,溪水碧綠如琉璃,極清,水底的鵝卵石五彩斑斕,歷歷可見。張宇源今天是鉚足了勁,連道袍也脫了,裸著兩條粗壯的臂膀,只穿一件杏黃的小褂兒,站在竹竹筏上,竹篙一點一提,筏子便穩穩地離了岸。回頭朝莫桃看一眼,不太甘心地問:“二爺,你真的一定要去?”莫桃點點頭,輕聲道:“我保證只是看一看。”

張宇源困惑地再看看莫桃,對著旁邊的山林發出一聲極有韻味的吆喝,竹篙再在水中一點,筏子便開始在絲綢一般的水面上朝前滑動。

一片陡直的丹崖漸漸近了,溪水也漸漸深了,顏色變成深綠色。山崖上一個個墓穴形態各異,高低不一。有的單洞單葬,有的連洞群葬。淡黃色的古棺木和塹底封門之間的泥磚清晰可見,透著神秘和滄桑。峭壁如同刀削斧劈一樣直上直下,即便是猿猴也無法攀援。張宇源將竹篙撐在溪底停下來穩住竹筏。

向山看看溪水,擔心地問:“這水有多深?”張宇源回頭看著莫桃,緩緩道:“大姑娘的二兩繡花線打不到底,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莫桃莞爾,輕聲道:“那這崖又有多高呢?只怕還不及小夥子的一雙草鞋高。”張宇源覺得不太對勁,沉聲道:“二爺,崖墓你可是看了,我們回去吧!”莫桃笑道:“你不會不知道瞎子看東西都是用手摸的。”說著摸出一包早準備好的小石子,用力一顆一顆朝崖壁上彈去,藉此探察崖壁的情況。

張宇源氣道:“我早上聽你說想看崖墓就就覺得邪乎,原來你果然又是設了一個圈套給我。”丟下竹篙就來阻止莫桃。向山雙手一錯,攔在張宇源身前。張宇源更氣,就在竹筏上和向山打起來。竹筏搖晃起來,莫桃依然站得穩穩的,將小石子一顆接一顆彈上崖壁,間或再指點向山幾句武功。

向山越打越得心應手,張宇源卻是越打越氣,不過到也發覺向山僅僅是在和他纏鬥,根本沒用力氣,就如貓戲老鼠一般。張宇源頭髮都氣得豎起來,然就是怎麼也衝不過去,血氣上湧,忽然後退一步,一個跟頭翻起來,想跳下水去掀翻竹筏。可是他落下來的時候竟然是踩著一根竹篙上又彈起來。半空中回頭一看,莫桃已經停止彈石子,正握著竹篙的另一端。

張宇源大怒道:“我今天就是要下水!”半空中又翻一個跟斗,可惜落下去的時候又落在竹篙上。張宇源在空中左翻右翻,圍著竹筏打轉,莫桃就站在竹筏中間,腳都沒動一下,可每次竹篙都能準確地接住張宇源。

向山看得歎為觀止,眉飛色舞。忽然聽見遠處一聲氣急敗壞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