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文景灝仍記得一年前,兩個妙齡少女在風中撫琴起舞的美景。即便是他,見識過那麼多的歌舞昇平的場面,也不由為她們美好歡愉的一顰一笑所打動。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撫琴的少女,她臉上溫婉可人的笑意令他不由自主地傾心,甚至忽略了那個跳舞的女子,等他痴痴地想走近的時候,沒料到文景年和文景乾竟會突然出現,看那情景,他們與那兩個女子竟是認識的。幾個人其樂融融的畫面讓他羨慕,看著那個溫婉的少女沐浴在暖陽裡,獨獨對著文景年露出那樣美好的展顏一笑,文景灝在心動的同時,卻是更加的嫉妒。

若說他平生最恨太子,第二恨的便是這個六皇子,太子自小佔盡了所有的權勢,而他則從出生開始便佔盡了那個狠心的父皇所有的關愛。文景灝暗暗咬牙,同是皇子,憑什麼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要落到他們身上,而自己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回報。只是原來文景灝還會暗自忍耐,可是這一次因為那個粲然動人的笑意,他突然按捺不住了。

很快他便傳下訊息給兩家,授意要納她們二人進宮,沒料到從來只重朝政的太子竟會突然插手干預這件事,他平生最嫉恨太子,凡是太子有的,他就一定要想辦法奪過來,不論是皇位,還是女人。太子的插手不但沒有讓他萌生退意,反而大大激化了他膨脹的不甘和惱怒,最終他贏了,太子死了,而季家的女兒也進了宮。

雖然最初對於這段結姻,文景灝是抱著報復的目的,但是當他與這個新納的側妃真正相處下來之後,卻不知不覺地被她的嬌媚勾人所迷住,漸漸地文景灝越來越喜歡她,真的對這個女人動了真情。不少時候,文景灝不禁在心裡勾想,等唐家的女兒進了宮,想必更是溫柔多情,婉轉可人,本就是那般溫柔如水的性子……

文景灝覺得以後能得她們二人伴在身側,實是心滿意足,江山固然重要,但是如花美眷又何嘗不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不是沒想過立季池瑤為後,畢竟她跟著自己這半年多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些夫妻情分,只是他私心裡,卻還是更喜歡唐家的女兒多一些,甚至不顧老頭的壓力,急迫地想要在登基的時候就立她為後。文景灝心中始終無法忘懷,去年冬日裡她對文景年綻放的那個盈盈動人的笑顏,心中隱隱期待有一天她也能對自己這般顧盼傳情,巧笑倩然。

抬頭望向空中越升越高的日光,快到午時了,想到萬里江山已近在咫尺,而這個讓他縈轉念想了許久的女子也終於要屬於他了,文景灝臉上不由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灼人的日頭高掛於頂,京城街道上,出現了兩排穿著紅袍的迎親隊伍,手中高高舉著皇家的旗號,一大排侍衛跟在後頭,浩浩蕩蕩行進著,沿街的百姓瞧著稀奇,熙熙攘攘地擠著來看熱鬧。

迎親隊伍最後停在唐府門前,韓鼠從馬上跳下來,唐府的門衛瞧見了趕忙迎上前來。

韓鼠整了整衣冠,趾高氣揚地道:“本官奉了二皇子的命令,特來此恭迎皇后進宮。”

此話一出,擠在前頭的一眾百姓立時噓聲起來,張頭接耳地四下傳述,議論聲立時此起彼伏起來。有人言道當今皇上並未廢后,如今怎麼會又新立了皇后;也有人猜想是不是新皇帝要登基,立下的新後。這般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跑來,擦肩踮腳地聚在唐府門前圍觀,慢慢地竟把整條京都大街都給擠了個水洩不通。

韓鼠回頭見眾百姓翹首圍著觀望,面有得色,嘴角勾了個傲慢的弧度,朝後面的侍衛揮了揮手,讓都候在外頭,自己則帶著紅袍禮官,管事嬤嬤還有十數個護衛踏進了唐府去。

唐府內卻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息,正堂裡只寥寥幾人,唐宗賢勉強笑著接迎,婁小芸皺著眉頭扯著小婢給帶來的布偶,正嘟嘟囔囔著要送給唐姐姐,昨兒聽大人說說唐姐姐今日要進宮去了,婁小芸居然一整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