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讓曾經藐視糟踐他的人只能依靠向他搖尾乞憐生存。科威爾不認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什麼錯,畢竟在瑞奈森斯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活下去的,不抱持著這樣的幻夢,精神早晚會崩潰。

與其他研究員一樣,科威爾將一批批送來的下等兵當成實驗用的小白鼠,不將他們當成人看,不能將他們視作人類,不能抱持同情心,否則便無法走下去,這個世界,心軟並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有可能將你推入地獄。

然而終於還是心軟了心動了心碎了——在遇到那雙褐色的眼睛時。

那是在2407年,一批新的下等兵被送到基地,負責監送的上尉指著其中一個孩子低聲說:“體質太差沒辦法參軍,還要死要活非要加入軍隊,我就把他弄到這兒來了。聽說你們這兒最近缺人不是,我很好吧?”

說完便在那略翹的臀上狠狠抓了一把,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科威爾面無表情,他不是負責徵集被試的研究員,這些事情與他無關,為什麼要利用這種事來藉機揩油。

他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雖然不能說比女人還漂亮,可總還是有一種另類的魅力,吸引著一些人。有時也會懷疑自己,為了加入軍隊卻不得不忍受這樣的事情,有時也會後悔,當年要是不這麼固執,當一個小小的普通人該多好。只是現在卻略微寬心了,畢竟眼前有一個與他境遇相似,卻選擇了比他還要悽慘的道路的下等兵,那個叫雷恩的孩子,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事情嗎?

一旦在意了一個人,他將總是出現在你的視野裡。雷恩這個看起來有些怯懦的少年,不知為何就這樣被科威爾注意到了。

這孩子總是低著頭,弱弱的,像個正在哆嗦的雜毛狗。科威爾偶爾會冒出想要撫摸他雜亂頭髮的衝動,但始終沒能辦到。

想要碰觸,卻不敢靠近;想要擁抱,卻無法伸手;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有一天,科威爾在基地上校的懷中喘息時,絕望地看到了一縷褐色的亂髮,雷恩的頭髮總是亂翹翹的,讓他總是想要伸手幫他捋順。抬手捂住臉,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此時的醜態,卻被那個校官強硬地將雙手反綁,一臉欣賞地看著他流下絕望的淚水。

骯髒!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是這麼骯髒,覺得自己這麼骯髒。冰冷!第一次發覺這個世界是如此冰冷,發覺自己的體溫竟是異樣的冰冷。那麼得無助,想要呼喊都不知道該喊些什麼?誰來救救我?怎麼救呢?誰有能救呢?

不敢去看雷恩的眼睛,害怕在那裡看到輕蔑與鄙視;想要去看雷恩的眼睛,希望得到他的憐惜與安慰。

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他只會逃避,避開那個孩子清澈的眼。

其實,或許他只是在自作多情,因為自從雷恩來到這個基地後,一直都只是他在單方面觀察這個孩子,或許在這孩子心中,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樣的想法並沒有讓科威爾更加開心一些,只能讓他變得更加絕望。每一天每一天重複著那種殘忍的實驗,每一夜每一夜重複著那種機械的運動。可憐著無能為力的自己,鄙視著不知反抗的自己。

想要見他,想要與他說話,卻不敢直接與他交流,只得加倍地對亞伯好,只為著能看到經常在亞伯身邊的他。

雷恩很不起眼,不像亞伯那樣陽光燦爛,也不想他那般清秀俊雅。雷恩灰突突的,然而依舊散發著黯淡的光,儘管十分微弱,卻足夠照亮科威爾了。

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心情,或許是同病相憐,或許只是在看著他可憐自己,更或許是因為他不起眼,不會像亞伯一樣襯托出自己的卑鄙。怎樣的原因也好,科威爾就是在意起了雷恩。

為了尋求那渺茫的希望,他使盡渾身解數讓雷恩成為了強化人計劃中的一名被試;為了讓那孩子存活的機率更大一些,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