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口。

“誠意不足。”姜銘評價。

“量力而為。”女人辯道。

好一個量力而為!

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她們不但氣質相肖,就連脾性都如此相似,皆是極度自我,無視一切的人。

“你可有牽掛?”姜銘問。

“是人就有牽掛。”女人表示,她並不例外。

“你可受約束?”姜銘換了一個問法。

“若能無拘無束,我又何必來這裡吹冷風?”女人給的答案,總不是姜銘想要的。

“唉。”姜銘輕嘆一聲,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很失望?”女人微笑問。

姜銘點點頭,他做不到的事,還是希望別人能做到的——比如不受約束的肆無忌憚!

“世上本沒有然物外、自由自在的神袛,只有愚人無限的拔高和仰望。”不知道女人說的是神明,還是自己。

“你說我是自縛手腳?”雖然她沒有明說,可姜銘就是這麼理解的,奉人為神祇的念頭,只能是從自己大腦裡產生。

“世人皆如此,不分你我。”女人無疑認可了他的猜測。

“沒得改?”姜銘問。以他的情商是想不出答案的,還不如趁機求教。

“是人就不行,除非……”女人沒有說下去。

“變成禽獸?”姜銘試著猜了一下,隨即笑笑,“早上還有人說我禽獸不如。”

“看來還是有眼光好的。”女人也笑了笑,“理論上來講,禽獸也受自然法則約束,就算你變成了,無非下限低一些,底限還在。或許只有傳說中的神魔,才不受任何限制,很顯然,你是變不成的。”

“說的有點遠了。”姜銘打算終止這個話題,畢竟連心中想象的神魔都遙不可及,何況是真正的神魔。

“有沒有覺得跟我說話很累?”女人倒也懂得自我檢討。

“還好,畢竟不是第一次和人這樣說話。”除了多費心費時間,姜銘倒也勉強跟的上。

“不好意思,這樣說習慣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這樣了。”女人誠懇致歉。

“還記得是什麼原因嗎?”姜銘並不想研究她,只是想做個借鑑。

“大家都覺得我與眾不同,既然走到哪兒都聽到這樣的聲音,就該拿出‘與眾不同’的樣子,久而久之,就連自己都信了。”女人苦笑一下,“其實都是人,有血有肉,有喜有悲,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我不贊成。”姜銘輕輕搖頭,“至少你們都很吸引人,換了別人,我可能都不會多看一眼。”

人和人終究是不一樣的,除了出身,還有身材樣貌,誰敢說自己不是顏值黨?

“一副皮囊而已。”女人說的很輕巧。

唰!

姜銘也不廢話,抄起一根雞爪就向她臉上劃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女人偏頭抬手護住了臉蛋,不見有後續動作,她回頭看去,就看到姜銘戲謔的笑臉!把手放下,裝作若無其事,“你也看到了,女人就是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腦子轉的這麼快,姜銘也挺無奈的,只能舉瓶喝酒。

“能這樣對我,為何不能這樣對她?”女人沒有陪他喝酒,但聊天繼續。

“她不一樣。”姜銘只能這樣解釋。

“在你心裡不一樣吧。”女人看的通透。

“如果一樣了,哪裡還有煩惱……下一世還是不要做人的好。”姜銘感慨一句,忽然想到蘇彧的話,自己魂線已殘,能不能有來生還不一定,又何必想那麼久遠。

“蠢話!”女人毫不留情的說他一句,“且不說有沒有來世,你怎知花花草草,鳥獸蟲魚就沒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