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鶯話音方落,便聽身後傳來咯的一聲嬌笑,如蘭似麝的香氣趨近之際,只聞柔媚聲音悠悠的道:“邢大小姐說得不錯,可我偏喜歡他這副賊頭賊腦、死性不改的饞貓樣,畢竟哪隻貓兒不偷腥呢?”

說話間一隻蔥白水淨的柔荑搭上邢稚鶯的肩頭,邢稚鶯正不由得心下嘆息,卻倏覺一道暗勁由背後透入,立刻解開她先前被點中的穴道!

莫名錯愕之際,邢稚鶯陡見身側一道暗影激射而出,恰如烏雲出岫,又似蔽日千光,其中更有寒芒燦若閃電,怒襲“銀蛇潘安”劉凌飛!

不及霎眼之間,只聞一聲慘哼,血光迸射之刻,唯見黑白瞬分。

黑影寒芒乍收,旋即悠然靜立,白影卻如風中殘燭,終究落得萎頓於地。

身姿婀娜,丰韻娉婷,雖然面覆黑紗,難窺真容,卻自有一派風流氣韻從骨子裡透出來。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腦中縈繞著這兩句讚歎,邢稚鶯終是斂衽為禮,由衷欽佩的道:“多謝這位姑娘仗義相救,姑娘只用一招便制服了劉凌飛這淫賊,實在大快人心。”

歿心輕輕一嘆,跟著搖搖頭道:“邢大小姐過譽了,正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那傢伙畢竟還是逃了一條性命。”

邢稚鶯聞言一呆,定睛處不由得掩口輕呼,敢情那萎頓於地的只是一襲白袍而已,另外還有兩根斷指落在血泊之中,顯然是劉凌飛所留。

邢稚鶯一時之間瞠目結舌,方才之戰雖然只有一瞬,但她並未見到劉凌飛抽身逃離,為何此時卻是這般光景?

即便那淫賊當真輕功過人,又豈有凌虛飛渡之能,乃至不留下絲毫痕跡?

歿心看出邢稚鶯的疑惑,當下輕咳一聲道:“這是五遁之術,那傢伙行走江湖多年,總有幾分保命之道。只可惜方才邢大小姐與我並無默契,否則若是你從旁夾攻,我至少有八成把握能將他截下來。”

邢稚鶯翟然一醒,羞愧之下紅著臉道:“姑娘教訓的是,都怪我經驗淺薄,反應又太過遲鈍,我……真是見笑。”

歿心搖頭一笑道:“邢大小姐無須如此,我並非有意責怪。”

此時倏聽姚琳冷哼一聲道:“你還有臉責怪?我看你跟姓劉的勾勾搭搭,一味夾纏不清,分明藕斷絲連,難道不是你故意將他放走的?”

歿心微微一頓,隨後斂衽為禮道:“這位姑娘是平涼崆峒派的高足吧,方才情勢所迫,言語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姚琳狠啐一聲道:“不必假惺惺!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歿心倒是涵養不差,聽罷淡淡的道:“我是不是好人並不打緊,只想奉勸姑娘一句,以你眼下的能為,絕不是劉凌飛的對手,倘若真想報仇,最好另尋他法,免得自誤誤人。”

姚琳登時一滯,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歿心不再理她,徑自轉向邢稚鶯道:“相逢即是有緣,日後若能重逢,再與邢大小姐論交也不遲,今日我有要事纏身,就此別過了。”

邢稚鶯見歿心言辭爽利,而且全無市恩之意,不由得心生好感,於是張臂一攔道:“這位姑娘且慢,敢問你所說的要事,可與這座石陣有關?如果目的相近,咱們可以結伴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歿心微一沉吟,終是點頭道:“邢大小姐盛情相邀,我自然卻之不恭。”

邢稚鶯舒了口氣,欠身施禮道:“那煩勞姑娘照顧了,另外姚姑娘跟那淫賊仇深似海,若是他去而復返、痛下殺手,只怕……”

歿心秀眉微蹙,睨著姚琳道:“合則聚,不合則散,要不要帶姚姑娘,是邢大小姐的自由,與我無關。”

邢稚鶯聞言一呆,旋即暗自莞爾,看來這位歿心姑娘也是一位妙人啊。

怪石林立,參聳若戟,愈往深處而去,愈見景象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