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這兒說實話,你是認真對他嗎?”

“是。”

“一直認真?”

“是。”

“這輩子都認真?”

“……這輩子都認真。”

“好。”佟母的眼眶還溼著,卻發狠說:“我跟他爸爸就依你們這一樁。可有一條你要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有一點兒負了他,我就是躺下了,也會找你說個究竟的!”

刑墨雷定定看她,說:“墨雷,謝謝您的成全。”

兩個人從佟家出來時,佟母坐在客廳有些恍惚的看電視螢幕,並沒有看他們一眼,佟父送到門口,看著兩個人並排站著,卻又無話,只好說:“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佟西言還是有些擔心母親:“爸,媽她……”

“我知道,去吧。”佟父嘆氣著揮手,看著他們下了樓梯,才關門迴轉身來,把妻子的雙手包在手心裡揉搓。

“好啦,別多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

佟母靠在老伴兒懷裡嗚嗚哭。

雨還在下。

佟西言垂著眼瞼咬手指關節,還不確定,是不是不該出來,在家陪陪老太太會更好。

車裡的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雨天路滑,視野也相對模糊,刑墨雷一根菸抽完了,邊開車,邊注意街兩邊的商鋪,在一家藥店門口停了車,傘也不打就跑了出去。

佟西言回神,想叫,來不及了,趕緊找了雨傘追出去。

刑墨雷正在櫃檯付錢,回頭看他:“你出來做什麼?”

“雨大。傘。”

刑墨雷笑了笑,對眼神怪異的收銀小姐說了聲謝謝,拎著塑膠袋的手接過傘,摟著人往雨裡衝。

回到車上,佟西言問:“您買藥?哪兒不舒服?”

刑墨雷把袋子遞給他。佟西言開啟來一看,臉紅了,難怪收銀小姐那種眼神。

“龍澤園沒有這東西。”

“您跟師母呢?”佟西言故意問。

刑墨雷噴笑,說:“像嗎?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除你以外,我也沒那習慣。”

佟西言把東西放一邊,沒說話。

“你不是現在想起來吃醋吧?”刑墨雷又摸出一根菸來點上了。

“……我吃的過來麼。”

“這個時候跟我算賬,不公平吧。”

佟西言沒說話,看著窗外模糊一邊,雨霧中依稀可見商家的招牌霓虹。

刑墨雷瞟了他一眼,也沒說話。

車子開了近半個小時才進入龍澤園,繞過龐大的人工湖,駛進刑家大院兒。佟西言撐了傘下車,抬頭看雨中的別墅,他最後一次來,是跟科室同事一起受邀到刑家打麻將,擺了兩桌。那次關華不在,是他下廚做的飯和點心,距離現在,有好幾年了。

刑墨雷停車出來,開了門,換了鞋子拿拖鞋,問:“餓不餓?”

“不餓。”

“再陪我吃個月餅?”

“嗯。”

刑墨雷手指倒夾兩個玻璃杯,手心一個大月餅,另一手一瓶酒,放茶几上,然後掏出鑰匙串來,邊挑邊摘:“鑰匙給你,方便些,我未必每天都能準時下班。”

佟西言接了過來串自己鑰匙圈上,看刑墨雷開了酒,倒了兩杯,無奈說:“您知道我不喝。”

刑墨雷笑眼裡有一絲促狹:“我知道,不過,你還是喝一點的好,一會兒不用太難受。”

佟西言一開始沒聽明白這話,看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才領悟過來,臉有點熱。

“要不要先洗澡?”刑墨雷說:“衣服在我臥室櫃子裡,挑合適的穿。”

佟西言下了狠心,把酒一口悶了,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