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苦,這種殘忍,這種無助,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擊潰她弱小的心靈。

“師父?師父?他到底有什麼好?”

武袖雅喃喃自語:“先生,為什麼臨到死了,你還念著你那個騙子師父,他,到底有什麼好…”

可惜,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耳邊全是一片慘烈的打鬥聲。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終於還是悄悄滾落了一滴,朦朧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豁然間,她的耳朵一動,一個充滿了男子氣概,似乎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誰讓你死了?誰要你死了?誰要幫你收屍了,為師沒讓你死,你便不能死,這輩子,你若想要魂歸故土,給我自己走著回去…”

這個聲音由遠及近,只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武袖雅那雙幾乎充滿了絕望的眼眸裡,看見了一個七尺多高,面容憨厚,穿著一身難民衣服的少年郎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這少年郎雙眼通紅,手裡握著一把在黑夜裡泛著寒光的大刀,身材不算很高,不過才七尺多一點而已。

可是,這一刻,在武袖雅的眼裡,卻是異常的高大雄偉,好像是一個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而來的天兵神將。

根本沒有一點點停留的時間,聲音一停,便已經看見那人提刀殺進了人群當中,接著又是一陣血光四起,叮叮噹噹。

圍攻著武袖雅他們的這群黑衣人節奏被打亂,有人叫道:“不好,有援兵…”

“援兵嗎?”

張有正朝那個從後面殺進來的少年郎看了一眼,立刻,嘴角上那抹陰森的笑容又濃了幾分:“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本來還說讓你多活幾天,不過既然你要找死,本官成全你便是,來人,將這人給本官坎成肉泥…”

“殺…”

啥時間,大批的人群立刻向陳平撲殺了過來,又是一片刀光劍影。

“哈哈…海大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鋒,博命式…”

不料,這個殺進人群裡來的少年郎卻是越殺越勇,直接中門大開,直接一命搏命的打法,一瞬間手裡的長刀已經絞殺了十來個蒙面人。

“先生,那個少年郎可是你師父?”

小蟾擋開敵人一刀,借力拖開趙頌向身後滑出去兩三步:“厲害啊,沒看出來你師父竟然還會武功…”

“師父…你怎麼來了…”

趙頌大急。

“哈哈…來看你是不是又犯傻了啊,沒用的東西,師父教你的東西都學狗肚子裡去了嗎?手下三百人,竟然還打不過一千人,為師的數學之道,可不是你這麼學的…”

聲音頓了一下,又見人群裡的陳平長刀橫出,絞斷迎面而來的三根長矛,接著又以一個極為調轉的角度斜身刺去朗聲道:“奪心棍:四肩平勢各中奇,神出鬼沒不易知…”

刷…大刀刺進心口。

頓時,又是一個蒙面人應聲躺下。

“數學之道,你的數學之道是什麼道理,便是三百人打不過一千人就是錯了?”

小蟾勻了一口氣,又是一個起落殺進了人群,要向陳平這邊靠攏。

“哈哈…我的數學之道,豈是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能夠理解得了的,此道:可算天地規則,可算萬物更替,還可算乾坤斗轉,你們整整三百人,連一千人都拿不下,可當真是丟人…跟著含山公主的小丫頭,你跟錯了人,等過了這一茬,乾脆回頭嫁給我那好徒兒,你兩修得同床福,自然可以學習為師的數學之道…”

“你…”

小蟾被嗆得不輕,回頭看了滿臉激動的趙頌,一抹少女的羞紅瞬間湧上臉頰,在這殺機濃烈的院子裡,倒也別是一番好風景。

話裡話外之意,便是本公主肚子裡沒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