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鮮血的包裹上面。

他的瞳孔開始無限放大,那雙本來就不聚焦的眸子,在這一刻,更像是一個噬魂的魔窟。

就憑他張有正的經驗,他當然知道,那是人頭,那個包裹裡鐵定的是人頭。

人頭?誰的人頭?那個小雜種已經帶人來殺本官來了,還能是誰的人頭?

這一刻,張有正那張隱藏在黑布下面的臉,變得異常的猙獰,轉身對旁邊的一個手下吩咐道:“傳本官的命令,叫姜大人火速再增派一千人馬過來,亂民作亂,要殺李知府,本官身先士卒,在此平亂,如今身陷重圍,讓他看著辦?”

“是…”

得了吩咐的手下火速離開。

隨即,張有正的目光在中間被包圍的信王哪裡看了一眼,高聲道:“殺,給本官先將中間的人全部殺了,那個…那個背上揹著包袱的小雜種給我留著,本官要親手活撕了他…”

“嗯?”

人群裡累得夠嗆的陳平聽見這話,心裡也是一急,瑪德,這個張有正還真不好對付啊,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拉著信王不放,若信王真的死了,那本少爺即便最後砍下了張有正的人頭,此行也是失敗啊!

哼…忍,本少爺到要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陳平猛一用力,大招大風車式的刀法將身邊的蒙面人逼退,伸手一搭在肩上一搭,頓時,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滾在他的腳下,他抬腳一踢,血淋淋的人頭向張有正飛去。

就在這個時候,又聽陳平揚天哈哈大笑道:“張有正,小爺送你個禮物,看看,保證你會喜歡…哈哈…舉手之勞,可以不用感謝的…”

陳平的聲音一停,那人頭已經咕嚕嚕的滾到了張有正的面前。

“業兒…業兒,我的業兒…”

即便是張有正早已經在心裡有所猜測,可當真等他親眼看見他自己兒子的頭顱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心,還是頃刻間崩潰。

一雙不算粗壯的手小心的將地上的人頭捧了起來,那雙空洞洞的眼睛,燃燒著熊熊烈火向陳平看來:“小畜生,你敢殺我的業兒,老子要抽你的筋,拔你的皮,要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是嗎?那你來啊,看看是你拔小爺的皮,還是小爺像砍掉你兒子的腦袋一樣砍掉你的腦袋…”

“殺…給本官殺了那個小畜生,誰殺了他,本官賞一萬兩銀子…”

張有正僅存的那一點點理智,在這一刻,終於還是潮水般崩潰了。

人群開始朝這邊拼殺,武平釗那邊的壓力減輕,陳平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可惜,陳平雖然經過楊九手把手的教授武功整整五年的時間,可他自己真的不是練武的材料,練了這麼久,也不過堪堪只能在楊九手裡走過五十招的水平而已。

因此,在被成為主攻物件的時候,只不過堅持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陳平便已經感覺漸漸的體力不支,很多招式使出來,更是破綻百出。

那一身的難民衣服,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反正現在已經全都被鮮血打溼完了,活脫脫的一個血人。

難道小爺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裡?

身上一處又一處的劇痛傳來,陳平只知道下意識的揮舞著手裡的長刀,不管怎麼說,爭取時間,一定要給楊九他們爭取時間,即便是本少爺死了,只要楊九他們救了餘佑章,肯定會過來的,到時候,只要信王不死,我的爹孃,我的家人,就一定不會遭到滅頂之災。

他只知道不停的拼殺,那張早已經被血水覆蓋了的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出了一抹發自心底的笑容。

即便是能照亮半個榮州城的火光,此刻在他眼前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人影從一個變兩個,兩個變三個,最後,變成了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