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向大門走去。

門板開啟,皎月清暉灑入廳內,若白霜森森,冷雪皚皚,夜風掠過,燦金龍袍舞動,一身帝王風姿。

鬢角金黃絲帶飄起,兩道流金光華浸入夜色,隱沒飛散。

“陳林,你就留在南清宮,協包拯破案。”

“是……”

“告訴侯在正殿的百官,不必等了,都回去吧。”

“是——”

“起駕,回宮。”

“皇上起駕,回宮——”

人影攢動,鑾駕遠去。

廳內眾人靜靜望著門口半晌,才各自起身。

狄娘娘哭得仿若淚人一般,身形不穩,腳下虛浮。

八王趕忙扶住狄娘娘,喚人將娘娘護送回屋。

陳林雙目赤紅,邊抹淚邊道:“我跟了萬歲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萬歲如此模樣,讓人痛心啊。”

“難為聖上了……”八王拭去淚痕道,“親生孃親被人所害,奇冤沉海,而罪魁禍首,竟是養育自己二十餘年的母后……唉,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包大人長嘆一口氣道:“只是律法所在、公理所在,此案不得不審啊……”

三人對望一眼,同時黯然不語。

半晌,包大人才回過神,急忙道:“八王爺,當務之急,還是將此案進展告知李娘娘一聲才對!”

“包大人所言甚是,我等這就去恭迎李娘娘。”八王爺神色一凜道。

“不必了,哀家全聽到了……”

李後在範瑢鏵攙扶之下,從內廳緩步而出,一雙盲目佈滿紅絲,滿面淚痕。

身側範瑢鏵及身後展昭、金虔二人,皆是臉色黯淡。

包大人上前一步:“太后在內廳歇息,怎麼……”

“不過一面薄牆,如何能擋住你等聲音。況且哀家眼盲耳聰,聽得自是清楚明白……”李後在範瑢鏵攙扶之下,落座幽幽道。

頓了頓,只見李後抬首,一雙無神盲眸定定望向包大人方向道,“包卿,哀家是不是不該伸冤?若是哀家不伸冤,不來見你,就不必讓皇兒如此為難,就不必……”

“太后!”包大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太后此言差矣!娘認親兒,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何不該之處?且此案之中,又有宮人寇珠、太監餘忠捨身成仁,若是此案不審,如何對得起他們在天忠義之靈?那郭槐、劉後所做所為,令人髮指,若不令其伏法,如何對得起大宋律法,天理昭彰?!此案已並非太后一人之事,而是天下之事!聖上自是明白如此道理,所以才命本府嚴審此案!”

“包卿……”李後緩緩闔目,微微頷首道,“包卿所言甚是,哀家失慮了……”

八王望了望兩人,突然長嘆一口氣道:“包大人,你今日在壽宴之上出此險招,實在是太過鋌而走險,難道你就不怕本王不認太后嗎?”

包大人聽言,卻是微微一笑,竟是此晚首次顯出笑意:

“包拯與千歲相交多年,自是知道千歲為人。王爺乃是胸懷忠義,心懷善良之人,又怎會不認太后?!不過若是說起今晚這一計,若不是包拯走投無路,也不會用這一招。”

“哦?此話怎講?”八王聽言一愣。

“王爺這幾日可是受太后所邀,留駐禁宮之中?”

“確有此事,但那也只是劉後想與本王商討壽宴一事……”八王臉色猛然一變,“包大人的意思是,郭槐、劉後已然料到包大人會尋本王為證,所以特意將本王留在後宮,困住本王?!”

包大人點頭:“怕正是如此!包拯乃是外臣,未受召見,不得擅自入後宮,郭槐與劉後就是利用此點,設定重重阻礙,妨礙包拯與陳公公與王爺二人相見。”頓了頓,包大人又道,“所以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