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開搖搖頭,對這個戀愛腦的弟弟很無奈:「行,我勸勸娘。要是娘不聽,那我就沒辦法了。」

傅雲朗大喜,對兄長一揖:「多謝大哥。」

馬車在平南侯府門前停了下來,兄弟倆下了馬車,進了大門。

「世子爺,二公子,您二位回來了?」門房給兩人行禮,又道,「北寧縣的黃興掌櫃,聽聞二爺從江南迴來,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傅雲朗心裡一緊,停住腳步,問道:「在哪兒?」

門廳裡出來一個人,朝傅雲朗兄弟倆行禮:「世子爺,二公子。」正是黃興。

傅雲開對生意的事不感興趣。而且他也想讓弟弟獨擋一面。要是他在場,弟弟沒準又想依賴他。

他擺手道:「你們聊。我剛喝了點酒,頭暈,先進去了。」說著,舉步離開。

傅雲朗目送兄長離開,這才轉身:「去偏廳。」

幾人進了偏廳,小廝送了茶來,傅雲朗皺眉問道:「怎的這時候來見?莫不是銀樓出了什麼大事?」

黃興哭衰著臉道:「小人無能,公子去江南的這段時間,銀樓都沒做成幾單買賣。」

傅雲朗拿茶盞的手一頓,詫異地抬頭看向黃興:「怎麼回事?」銀樓以前生意可是很不錯的。就算擷寶齋開了業,可一個新店,又怎麼能跟他們這些老店比?

黃興便把事情說了。

對面擷寶齋的招牌比他們的新,比他們的更顯眼,門前的夥計也更機靈。凡是來裕隆閣看首飾的,先是被他們吸引,心生好奇,想要看看新店有什麼新穎首飾、價錢是不是有優惠,自然就先進了擷寶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進去之後,再從那門口出來,客人就直接離開了,看都不看裕隆閣一眼。

好不容易沒有被新店吸引,還願意信任他們這百年老店的,進來看過後,十成裡有八成都不會先定下,而是找個藉口出去,往擷寶齋走一趟,打算貨比三家。結果,就不會再進他們裕隆閣的門。

因此,這些天來,裕隆閣的生意做得十分艱難。

他們也使臉生的夥計裝成客人的樣子,去擷寶齋打探過訊息。結果夥計回來稟報,話裡話外都說擷寶齋的首飾式樣比他們裕隆閣的更好看、更新穎,質量略勝一籌,價錢卻差不多。

其實夥計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那邊的夥計招待客人更熱情周到,屋子更寬敞,裝潢更闊綽,連茶和點心都比裕隆閣要上一個檔次。

原先裕隆閣是徐信達的,徐信達一輩子呆在這小縣城裡,眼界心胸有限。黃興也不是什麼特別能幹的,且原也沒有做過銀樓買賣,傅雲朗手下沒有更能幹的人,他矮子裡面拔高個兒,才被派來守這跟人合夥的銀樓。

而擷寶齋的汪掌櫃,可是鎮南王府幾十個鋪子裡最精明能幹的一個掌櫃,他還深切地領會了王妃的那句話:「賺不賺錢無所謂,但生意得興旺。」

所以即便擷寶齋的首飾比別家的都新穎好看,質地也好,他就只賣平價,還會根據客人所買東西的價值搭點搭頭,或一朵珠花,或一件銀飾。在房屋裝飾和招待客人的茶點上也捨得下本,招待客人的夥計每做成一單生意還有相應的提成。

再有裕隆閣提供的客源,擷寶齋哪有生意不興隆的道理?

可裕隆閣就慘了,客人被搶得連渣都不剩,用「門可羅雀」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傅雲朗的眉頭皺得死緊。

他問道:「五爺不是介紹了一個給岑貴妃畫首飾圖的大師嗎?難道他做出來的首飾,還不如那個只有十四、五歲的許姑娘?」

「唉,別說了。」

黃興嘆氣道:「那位大師,是專門替宮中娘娘畫首飾圖的。首飾式樣繁複,手藝要求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