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的主人並不是她,可內心中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回答:不是她,那又有什麼關係?你只是想看看那張臉而已!

是啊!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只是一份追思,只是想重溫那曾經如此幸福的片刻。可現在我與翠兒在一起不幸福嗎?無可否認,我和翠兒在一起時也很開心,但也許這份愛中摻雜著過多的憐惜和同情,卻少了一份我和亞軒之間的心心相印,從而讓我不能真正地全情投入。

畢竟我和翠兒並不是同一個時空的人,就算我把心中的秘密說給她聽,她也不能理解。

山風吹起塵霧,除了前面略向前突起,其他各面皆圓的巨巖便仿似一個巨大的人頭,而前面的坑坑窪窪則像人臉。原來遠看光滑如鏡的巖面,也有它暗藏的傷疤!

恍惚中我向後退了幾步,如雲煙般的塵霧讓我仿似再次見到亞軒,她正向我微笑。緩緩走上前去,亞軒消失了。

看著那也許經歷過千載風吹才如此光滑的巖面,我突然湧起一股衝動。痴迷般走到岩石前,我開始揮刀,刀法異常溫柔,仿如情人的手在肌膚上滑動的感覺。我不惜損耗功力,運起輕功,用手腳攀住巖面高處的坑窪,飛快揮動長刀。

細長的柳眉,海洋般的雙眸,小巧玲瓏的鼻子,微抿的唇瓣,這一切好似我手心的掌紋般,如此熟悉,如此清晰,如此不經意在腦海中自然浮現。

當完成全部之後,我心情激動地沿著圓形跑道,跑下三十多拉。

迴轉頭,亞軒那夢幻般的笑臉,含情的雙眸無語再次凝視著我。那經過千年的滄桑,仿如我和亞軒千古不變的愛戀,那一刻一劃似無意的線條,彷彿我們那無言無語的愛之默契。

我被自己的作品震撼地淚流滿面。流就流吧,何必刻意埋藏欲噴發的情感。這座雕像便如一座愛的圖騰,讓我的心靈再次經歷一次愛的洗禮。

從不知道我也如此有藝術天分,也許藝術只是心中感觸長年醞釀的昇華吧!浸沐在溫柔的月光下,雖然夜意清涼,我卻無意運功休息。

拎起懷中的水壺,以水當酒,對月舉壺,向身旁的亞軒低語歷盡歲月滄桑的無窮相思。在這一刻,蒼老的思緒再次佔據了這年輕的身體,我被那清淡的水,飲醉於這空曠的天地間。

刺目的日光把我從與亞軒相聚的夢中驚醒,滿身粉塵的我狼狽地爬了起來,背上的肌膚火辣辣的燒痛。

吐出嘴中的石粉,再打了一個噴嚏,將快被塞住的鼻孔疏通,我這才注意到水壺傾倒在地上,裡面一滴水都沒有了。

凝視著面前的雕像,想到即將結束的工程,心痛無比。

現實總是如此殘酷,我忍痛出刀劃在雕像上,如同劃在自己的心上般。我瘋狂揮刀,終於讓這一片美夢消失得無影無蹤。

經歷兩個時辰的最後加工,一個圓溜溜的巨大石球奇蹟般神氣地屹立在我面前,整個工程讓我想起了地球上的保齡球,看看這次我能不能打個十分。

此時的我已經將痛失心愛雕像的恨意,全部堆積到那隻可憐的魔獸身上。

小心翼翼將石球前方的岩層挖松,站在岩石後,放了一個不大的山石,一邊自豪的高喊道:“給我一根足夠長的槓桿和支點,我能夠挑起地球!”一邊將刀鞘伸入石球和山石之間,提起全身功力緩緩向下壓去。

“碰”的一聲,刀鞘斷了,因用力而滿臉憋得通紅的我向前一栽,一頭撞在石球上。“哎喲!”摸著額頭上的大包,我發出慘叫。

豪壯宣言的結果竟是如此!氣憤的我跑到石球的前方右側,發出我的真氣球。劇烈的爆炸發生在石球與地面的接觸處。一個不行,我就狂發不止。

石球前面的地面被炸出一個深洞,洞側的岩石禁受不起石球巨大的壓力,造成部分崩塌,石球緩緩滾過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