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你的臉色好差,有沒有事……”

“你先等會兒——”趙熹有氣無力地道:“讓我先冷靜一下。”

“哦。”魏紫靜靜站在一邊,等她冷靜。

“幫我倒杯水。”

魏紫倒了杯水給她,趙熹接過一飲而盡,嘆了口氣:“今上比我們想象中更難對付,是我低估他了。”

於是趙熹將方才的情形複述一遍,聽得魏紫是心驚肉跳。她拍了拍趙熹的肩膀:“趙姑娘,幸虧你應對得當,不然可就慘了。不過,我想不通,今上為什麼承認楊皇后是公主的生母?難道……他並不是想試探你,而是想讓你露出破綻,好抓住把柄對付李家?”

“他問我的時候,我也這麼認為,”趙熹道:“不過,現在想想,恐怕未必。”

“為什麼呢?”

“如果真是如此,”趙熹道:“那他就不應該與我單獨相見。密談之語,既無旁證,誰肯相信?以此為據給人定罪,誰肯心服?何況,李家乃東洛八姓之首,勢力遍及朝野內外,今上根基未穩,如何敢輕易對李家下手?所以,今上此舉另有玄機。”

“什麼玄機?”

“我也說不好。”趙熹蹙眉道:“今上在敬妃宮裡與我見面,又拿了敬妃和楊皇后的容像給我看,還承認楊皇后是公主的生母……或許,他原本打算向我講公主的身世……”

“他向你講公主的身世?”魏紫一臉懷疑:“難道他打算把之前做的缺德事也告訴你?”

“這個當然不會。”趙熹道:“不過,他如此這般,還問了我兩遍想不想知道公主的身世,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打算給你講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趙熹嘆氣道:“要是你哥在這裡就好了。”

二人不再說話,就這麼悶聲不響地坐著。過了好久,趙熹突然道:“魏紫,我好像有點眉目了。”

“什麼眉目?”魏紫一臉不明就裡地看著趙熹,看樣子是一點眉目也沒有。

“如果之前所料不錯,”趙熹道:“今上原本打算告訴我公主的身世,而且也沒打算要對付李家,那麼,他為什麼要問我,李家對我說了什麼?我回答之後,今上就改變了計劃,說要改日再談;顯然,我的回答出乎今上意料之外。若果真如此,你說,他預想之中的回答應該是什麼?”

“在他預想之中,應該只有兩種可能——”魏紫也跟著分析起來:“一種是說實話,一種是說假話。說實話,肯定不可能了,如果說假話……”

“如果說假話,”趙熹介面道:“也有兩種說法:第一種是直接告訴他,李家人什麼也沒對我說;另一種,便是避重就輕,只說他們告訴我,我本是楊皇后所出,後因楊皇后得罪被廢,我便由敬妃撫養。再後來不知何故我得了重病,病後不辨菽麥長達十年……諸如此類的。如果是第一種答法,他一定會說我沒說實話。一番追問下來,還是會回到第二種答法。不過,這樣的答案不會令他滿意的,而且,他說要給我講講,所以,他一定準備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待我回答之後,將故事丟擲。”

“那他會講什麼故事?”

趙熹沉吟片刻,說道:“他既然在敬妃宮裡見我,我想他要說的事,必定與敬妃有關。他將眾人屏退,只留我一個,有可能,他所言之事並不光彩。敬妃在名義上畢竟是他的母后,理當避諱。我猜……今上想把一切罪名都推給敬妃。”

“可是,”魏紫道:“他也可以說楊皇后的壞話啊,他已將公主的生母追封為孝靜皇后了,也應該避諱啊,而且之前哥哥也說過,我們會發現楊皇后的隱慝……”

“你說的也不錯。”趙熹道:“但他若真是歸罪於楊皇后,就應該在昭陽宮楊皇后所居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