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可要說話算話。”魏暮一笑,看她一副內疚的模樣,又道:“我沒什麼,不過在床上多躺幾天罷了,還有趙姑娘給我做好吃的,想想也不錯。”

卻說趙熹手臂上的假傷疤,在高人與魏紫幾次三番試驗改進之後,已可以亂真,大家又想好說辭,趙熹將其反覆數遍記熟,算是準備就緒了。

今上行動也不慢。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召公主上殿面聖,臨走時,魏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怕,如果遇上什麼招架不了的問題,可以請求讓李夫人上殿幫你。”

趙熹點頭,鄭重說道:“你放心。”說完,便上轎進宮去了。

“臣妹參見陛下。”大殿之上,氣氛極是壓迫,趙熹心中豈能不怕,但此刻她也只能咬牙強作鎮定了。

“皇妹免禮。”今上的聲音彷彿從遠方飄來,而且不帶分毫情緒。

“謝陛下。”

趙熹起身,抬頭,終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駙馬爺。具文濂此刻正站在她左邊,趙熹之所以一眼就認定是他,是因為此人身上,有一種難以掩飾的卑下、慘刻的氣質,而且,他正冷冷地看著自己,目光裡滿是怨毒。

“不知陛下今日傳召臣妹,所為何事?”趙熹避開他的目光,看向今上。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善茬,但看起來總比具文濂舒服些。

“具文濂。”今上不答,面無表情地叫具文濂。

“臣在。”具文濂道:“啟奏陛下,經臣多方查證,殿上這名女子,並不是離憂公主,此人來歷不明,恐對陛下不利,請陛下嚴加審問。”

“皇兄!”趙熹怒道:“他一派胡言!具文濂因嫁妝一事,對臣妹懷恨在心,意圖加害,望皇兄明察。”

一提嫁妝,不少朝臣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他,具文濂一聽,也是臉上一黑。趙熹心中暗道:活該。

“皇妹說得有理。”今上道:“具文濂,此事重大,你若沒有十足的證據,可是要滅九族的。”

“陛下,”具文濂道:“此人現在已然露出破綻,眾所周知,公主不辨菽麥,連自理都不能,如何能這般神志清楚,應對如流?”

趙熹冷笑一聲,對今上道:“陛下,具大人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臣妹並非天生痴呆,而是因病所致。如果治好了病,神智便會恢復,這種事,醫書上不乏其例,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至於臣妹能應對如流,是因為臣妹痴呆之前,也曾學習詩書禮儀,病一好,這些也自然會了。”

“那……”具文濂被趙熹搶白一番,有些語塞:“那你的身世呢?為什麼你這些東西都記得,身世卻記不得了?一定有古怪!”

趙熹一笑:“大人可真是訊息靈通呢,連本宮忘記身世也知道。”

具文濂冷笑一聲:“既是實情,不知公主作何解釋。”

“陛下,臣妹曾經問過表哥,他說,有些人經歷過巨大的痛苦之後,會出現失憶的症狀,不記得一些之前的經歷了,這是因為人們無法接受如此多的痛苦,便將這些記憶封存起來,臣妹現在就是這種狀況。”趙熹說道。

“嗯,是有這種情況。”今上點點頭,又對具文濂道:“具文濂,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拿出點有說服力的證據來,否則,朕決不輕饒。”

“陛下請息怒,”具文濂並不慌亂:“臣請陛下恩准,宣一人上殿,公主是真是假,一問此人便知。”

“何人?”

“公主的乳母馮氏。”

“宣馮氏。”今上依舊不動聲色。

不一會兒,馮氏便上殿了。趙熹看去,此人是名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鎮靜自若,一舉一動有板有眼,心中暗想:今上手下的人,素質倒都不錯呢。

“馮氏,”今上開口道:“有人懷疑,公主身份有假,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