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是不可能在府裡動手的。為今之計,只有將我誘出下手,方有成功之望。這個誘出之計,大概是我進宮第二天制定的——也就是今上確定我不會倒戈,而芳卿發覺自己暴露的時候。他們要確保成功,故意讓小翠告訴我,她姑媽在西林庵,而且,小玲也是在那裡遇害,這樣一來,即使我們明知今上在西林庵設伏,還是會想辦法前去查探,而且還很可能和你們一起。如此,便可以將大家一網打盡,事成之後,再將罪責全部推到芳卿頭上,今上便既能除掉我們,又能避免尺布斗粟之譏。”

“趙姑娘說得一點都沒錯。”

“那……你有什麼辦法麼?”趙熹看著魏暮,目光中滿是期待:“既可以去西林庵查探,又不會落入今上的圈套?”

“沒有辦法。”魏暮搖頭,語氣沉重。

眾人聽了,也是一臉沮喪。

“大家先別灰心,”趙熹強打精神道:“我們從長計議,總會有辦法的。”

然而,四個人一直計議到天黑,也沒計議出個結果。李蕤不得不告辭離去。三人一齊送至門前,魏暮讓二女先回,自己則將李蕤拉到僻靜處,鄭重說道:“李公子,拜託你一事。”

“何事?”李蕤看他的神情,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魏暮想請公子,再借寶劍一用。”魏暮道:“還有,請公子明早派人來府上找我,就說你收治了一個病人,病情十分棘手,叫我過去幫忙。”

“不行!”李蕤斷然回絕,他已然明白,眼前這個人想做什麼。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西林庵的,趙姑娘若是知道,也一定會阻止你的!”

魏暮淡然一笑:“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會死麼?放心,我不會死的,我死了,誰來保護趙姑娘,還有你?”

這是一句玩笑,但開玩笑的物件,偏偏十分明白,這個一向冷口冷麵的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開玩笑。他握著魏暮的手,語氣幾近哀求:“別去了,算我求你了,好麼?”

“多謝公子關心。”魏暮道:“但這一次,魏暮非去不可。我在芳卿房中,發現了易容材料,用易容術掩藏身份,可見,在她身上,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解開這個秘密,或許就能識破今上的陰謀。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魏暮心意已決,若公子不允,魏暮明日,將空手上山。”

李蕤長嘆一聲,道:“我答應你便是。”

“多謝公子。”魏暮看著他,似乎有些傷感:“趙姑娘剛剛說過,要坦誠相見,轉眼之間,我卻將如此大事隱瞞於她,罪莫大焉。公子,若有不測,代我向她道歉罷。”

魏暮說罷,深深一揖,轉身回府。

☆、對決

第二天一早,李蕤依約派人來請魏暮過府幫忙,並送來寶劍。魏暮拿了劍,將一封信交給來人帶回,便向離憂山而去。

晨霧籠罩下的離憂山,依舊如往昔般迷人多情。能夠嗅出那平靜之下不同尋常氣息的魏暮,此刻正走在這條已走過多次的山路上。

沒有任何波瀾的,他來到了西林庵。大門洞開,沒有晨鐘聲,沒有誦經聲,甚至連一聲鳥鳴都聽不到。

“出來罷。”魏暮聲音平靜而清晰。

山門背後轉出一人,寒若冰霜的臉在見到魏暮的那一刻輕淺一笑:“果然。”

“姑娘早就料到,我會一人來此?”

芳卿頭一點,回答道:“這個計策,是陛下和江大人想出來的,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除掉公主;但我知道,有你在,這是不可能的。”

“芳卿,”魏暮語氣有些傷感:“你我相識至今,也有一年多了,我看得出來,你與今上之流,並非一路,何苦……”

“不必說了!”芳卿冷冷道:“想讓我背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