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暮!”李蕤急喚,上前拉住,正欲開口,見魏暮面帶慍色,目光冰冷,慢慢放開手,讓到一旁。

魏暮轉身,不顧而去。

此時二女也追了出來。魏紫看著哥哥的背影,不解道:“他幹嘛那麼生氣?”

李蕤面露慚色:“我不能聽其言,便是不能重其人;何況,李蕤一再中計,連累大家,他一定對我很失望。”

“那種話,任誰聽了都會生氣,”魏紫道:“公子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況且,我們幾個還能出賣公子不成?”

“我們當然不會出賣公子。你哥哥是怕他。”趙熹道。

這個他,就是戴栩了。魏紫瞭然,又寬慰李蕤道:“公子放心,我哥這人,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李蕤卻搖頭道:“這回與以往不同。我會去向他道歉,至於他能否原諒,則不敢望。”

趙熹看看二人,又看看魏暮離去的方向,心中暗道:真的僅僅是生氣嗎?還是……

當夜,李蕤來向魏暮道歉,二女亦隨同前來,可無論三人如何敲門,如何說好話,魏暮始終不肯相見,亦不發一言。

過了許久,依然不見動靜。趙熹對二人道:“你們先回去吧,讓我單獨和他談談。”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李蕤嘆了口氣,道:“拜託了。”

趙熹點頭,目送二人走遠,才開口道:“開門吧,他們都走了。”

門開了,魏暮走過來,與她四目相對,卻未開口讓她進去。

趙熹看著他,覺得他的目光竟是如此複雜,心中既疑惑,又不安,忍不住開言詢問,語帶遲疑:“其實你……並不是在生氣,對麼?”

“進來吧。”魏暮微微一笑,將她讓進屋子。

趙熹輕聲喟嘆,聲音幾不可聞,正如魏暮笑意中那幾不可見的隱忍之意。

二人坐下,相顧無言。過了許久魏暮才道:“對不起,趙兄。”

“我真不想再聽你對我說這三個字了。”趙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魏暮搖了搖頭。

“不要……”趙熹拉住他,和淚而語:“不要這麼做……你保護了他,自己卻要遭殃,公子如果知道,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且,我不能……”趙熹嘴唇翕動著,內心如此痛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魏暮將她攬入懷中,為她拭去淚水,微笑道:“有你這句話,魏暮死而無憾。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自己死的,相信我。”

趙熹看著他溫柔而真誠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把你的打算告訴我吧,放心,我不會給他們說一個字的。”

魏暮拿起桌上墨跡未乾的素箋,遞給趙熹。

趙熹看罷,摺好收起,苦澀一笑:“清清楚楚,毫無破綻,果然是魏暮。”

魏暮卻搖頭道:“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能想到的,我卻未必能想到。”

這個他,自然是指江之詠了。趙熹見他憂形於色,問道:“你是說,江之詠還有後招?”

魏暮點頭道:“而且,此招之狠,前所未有。”

“我不怕。”

意料之中的答案。魏暮一笑,對她道:“趙兄,我們繼續說這件事罷。從今天起,就要麻煩趙兄和我一起演戲了。”

“我知道。”趙熹斟酌再三,又對他道:“我覺得,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魏紫。”

魏暮看向她,目光中似有詢問之意。

“如果李蕤知道了你的打算,一定會阻止你的。魏紫可以幫你攔住他。”

“好,回京之後我會告訴她。”

二人說完此事,再度沉默。即將來臨的風暴如千鈞巨石,壓在二人心頭。他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