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嚐嚐。然而在這裡卻沒那麼容易辦到,北境的鄉巴佬全都留著絡腮鬍須和長頭髮,表情粗魯、身材魁梧,眼神桀驁不馴,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群土匪。

有幾名貴族在衝突之中甚至都已經拔出了佩劍,然而那些鄉巴佬卻依然不肯道歉,反而帶著忿怒的表情,用粗壯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可以當做武器的農具。

鎬頭、長柄鐮刀和乾草叉的威力並不比深受王都貴族所喜愛的細刺劍遜色,而握著這些農具的農民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可以隨意捏弄的泥巴。雙方往往會僵持一陣子,直到維持秩序的衛兵趕到,那些王都貴族才罵罵咧咧的收起武器。

在許多王都貴族的心目中,維持秩序的衛兵理應站在身份高貴的一方,用棍棒好好教訓一下那些愚蠢的鄉巴佬,讓他們清楚應該怎麼尊敬一位來自菲爾梅耶的貴族老爺。然而讓他們大失所望的是,那些衛兵只是喝令農民收起當成武器的農具,然後就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了。不止一位王都貴族朝著衛兵咆哮起來,要求他們立刻逮捕那些冒犯自己的農民,然而帶隊的騎士卻回以冷漠的拒絕和難掩輕蔑的笑容,隨後率領手下的衛兵迅速離開。

這些如同雄孔雀一樣驕傲的王都貴族並不清楚,在北境諸領無論是領主、騎士還是士兵,對於那些狼狽撤離王都的豪門貴族都沒有什麼好印象,隨著號稱不可攻破的光耀之都淪陷,那些縈繞在古老家族身上的光環也隨之轟然崩塌。就連曾經威名赫赫的王國九柱家族也有一多半斷絕了血脈,剩下的也只能在獅鷲領主的羽翼庇護下苟延殘喘。

至少在這些北境人的眼中是這樣沒錯。

九柱家族之中只有和李維大人親近的弗萊希爾公主還值得一提,剩下的那三位一點都不值得敬重。曾經威名遠播的天騎士現在只能纏綿病榻,連撤離的時候都躺在密閉的擔架上;曾經睿智過人的星辰導師現在是個拖著一條跛足行走的老頭,而且還被焰輪騎士大人一劍割掉了鬍鬚;至於那位宮廷總管巴米利楊大人,雖然除了巴結奉承之外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從一開始就堅定的站在了獅鷲領主一方,這倒讓不少北境民眾對他的印象要好了一些。

這種態度讓那些王都貴族感到更加失落的同時,還升起了一種不由自主的恐懼感。北境郡很好的接納了來自王都和附近的難民,並且利用人手增加的良好機會而開始了迅速的發展,但是卻沒有多少來自王都的貴族子弟可以融入其中。

這些貴族子弟並不是完全沒有能力,他們都接受過更加系統的學習,有的人擅長政務,有的人擅長經營,有的人擅長規劃,比起那些北境領主來說,他們所欠缺的只是實踐經驗而已。各類人才的欠缺已經成為制約北境郡發展的最大瓶頸,這些貴族子弟本來可以很輕鬆的獲得重要地位,但是在他們傲慢的姿態面前,水到渠成的融入變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就像是這幾個站在臺階下的傢伙一樣。

李維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桌子上那一大疊羊皮紙推開。“這些都是你們的控告嗎?”年輕的獅鷲領主口氣平靜的問,同時微微閉上酸澀的雙眼,用兩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按壓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額角。

在李維離開北境的這段時間,綠堡古老的廳堂被重新進行了裝修,兩側曾經淒冷的巨大壁爐重新燃起了熊熊火焰,將整座大廳烘烤得溫暖如春;原本蕭然的四壁如今已經被華麗的波爾羊毛掛毯掩蓋,精美的紋飾描述了種種亞瑟王建國傳說中的景象,其中尤其以描述歷次戰爭的內容為主。

一幅藍白相間的巨型掛毯位於廳堂的正後方,幾乎覆蓋了整面牆壁,掛毯上繪製著一隻栩栩如生、威風凜凜的獅鷲形象,犀利的目光正對著大門的方向,彷彿隨時都可能從掛毯上猛撲下來,用鋒利的鉤爪和利啄將心懷鬼胎的人撕成粉碎。亞瑟王國全境守護者、重臣之首兼北境郡郡守,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