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那她媽……誒。”然後是黑燈下,父親止不住的嘆息。

……

後來,後來的事情我也忘記了。

我經常偷帶一個很大的塑膠袋,拿很多零食。一臉興沖沖地去找明崇逸,接受他的死臉。知道他回頭看我,看著我拿的東西。那時候的明崇逸有老長一段時間沒有剪頭髮了。

可能是我喜歡有劉海的男生吧,喜歡他露出一半的左眼。

其實有好幾次,總是有那麼三言兩語的議論。

“你看看,小姐又去找那個孩子了。

“你說小姐是怎麼知道那個孩子的?”

“別說了,快點幹活。”

……

我都當做沒聽見,慢慢就自然了。

我和他的故事是流不盡的長河一樣,支流到幹流。走到源頭,發現是大海。

“餓了吧?你看我給你拿的吃的。”這裡的燈不清楚有幾盞,但亮的都不是很突兀。在印象裡,明崇逸沒有站起來過。都是縮在角落裡,低著個頭。

明崇逸的臉沉浸在黑暗裡,一道紅色撕成兩半。“我不吃你們家的東西。”

我看著被子很正規的疊好放在一邊,溼味減輕不少。他從黑暗離開,我才看清他的臉。“你們家?還在說你們家?住都住了,還怕吃點東西。”

我徒手掰了芝士蛋糕,指甲上留了奶油。“給!”

他把手圈在膝蓋上,抬頭看我。

慢慢地面無表情的接受,咬了一小塊。

他吃著,我笑著。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整個話題就很簡單的接著。

現在的我住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燈關掉,開著電腦。拿出那塊隨身碟,爸爸媽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是藏在洋娃娃裡的。

爸爸告訴我:“初那,這個娃娃裡面有最好的。不要輕易開啟。”沒錯,輕易開啟就毀掉了一個娃娃。

三年前無意想起的隨身碟,靠著它我才找回點點記憶。像是得了失心瘋,瘋狂的在自己的世界裡啃咬。

裡面的一張張笑臉,共有七十張照片。每個生日都有十張。電腦的螢幕傷了我的眼睛,逼得我痛的流淚。

安全彈出,我低頭拔了隨身碟。頭還是稍稍的有些暈,沒有拔下來。指甲用了點力量,指甲劃破了面板。

我捂住嘴巴,跑到洗手間嘔吐了。抽水沖走,我的感覺像是完成了一個巨大的使命。

小時候每次見明崇逸,都有傭人在背後嚼舌頭。我從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就是我對明崇逸說過的。“住都住了,還怕什麼?”

回到房間,我見手機螢幕還是暗的。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崇逸怎麼會因為我的小打擊還一蹶不振呢?我竟然還擔心他的安危。只是陪我玩玩而已。真的動起手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魯小卡,那個讓我有了陽光的朋友。

一直“立初那!立初那!”的叫著,隨便就和我肌膚接觸。冷了提醒我的衣服,帶我去他最喜歡的餃子店。陪我坐公交車,我甚至有種錯覺,他和明崇逸很像。

但是都恨不起。

這樣的夜真希望可以快點結束。明崇逸依賴的人只有我,我卻只能依賴魯小卡一個人。

我拿出那張照片,是小時候的立初那和小時候的明崇逸。我的嘴角彎的很明顯,他只有一點點的弧度。他的頭輕碰我的頭,不是很討厭的樣子。

照片的邊角有些破損,明崇逸在當初那個漫長無盡的夜裡看了幾遍這樣的照片。外面大朵的白雲還是撩動的星星他都沒有看見過,只有這樣的一張照片。

半個月前他說:“我是怕你一個人。”

一下一下,敲擊我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