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孔,傷口附近的血跡已經凝固了,形成了一種醜惡的黑色,顯然是被什麼尖銳物體刺穿的,劉安的後心還有幾次刀劍刺傷,顯然他是先被突襲刺中後頸要害,在地上翻滾掙扎時又被人用長劍從背後刺殺的。李押衙冷哼了一聲,又去察看剩下的那具屍體,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屍體,他依稀記得這年輕女子便是先前為劉安按摩的婢女,在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傷口,動脈血管和氣管都被割斷了。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劉安被這個婢女從背後突襲刺倒,然後被殺死,隨即刺客又自殺身亡。但是劉安真正的死因還是在一團迷霧之中,這個女子是吳國潛伏在劉安身旁的刺客?還是這只是一場尋常的弒主謀殺?誰也不知道。

李押衙轉過身來,遠處傳來的殺伐聲又清晰了不少,這說明戰場離這裡又近了一些了,顯然在失去了劉安這名統帥後,下蔡城的守軍是很難抵擋的住敵軍的猛攻的。是立即從北門撤兵還是帶領自己所部發動逆襲,這是個需要立刻做出的決斷。

呂潤性站在一堵塌了一半的院牆上,這個地點位置很好,可以很輕鬆的俯瞰整個戰場,在他的右前方約莫四五丈的地方,火銃手們正列成橫隊,準備最後一次齊射,在他們的後方,持槍披甲的吳軍戰兵們正列成縱隊,準備待到這次齊射完畢後,就開始發起衝擊,將守軍從眼前這座明顯是劉安住處的府邸門前驅散。也許是受到出其不意的突襲的原因,進城的吳軍迄今為止遭到的反抗軟弱而又無組織,往往一次火銃手的齊射就能驅散上百名守兵,眼前的這支守軍無論從人數還是組織度來說都是自進城以來所遇到最強的,呂潤性估計只要打垮了這次抵抗,就能完成對下蔡舊城的佔領了。

想到這裡,呂潤性的目光掃過己方的火銃手,這個時候天上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雨已經漸漸停下來了,陽光也從雲彩的間隙中照射下來,吳軍陣中發出一陣歡呼聲,顯然在他們看來這是個不錯的兆頭。在從火銃隊的都頭那邊確定已經裝彈完畢後,呂潤性對其點了點頭,鼓手們立刻將開火的命令用鼓聲釋出出去,隨著兩聲急促的鼓點,吳軍陣前爆發出一片火光,濃密的白煙立刻將整個軍陣籠罩起來,幾乎是同時,對面的守軍陣中發出一片慘叫和驚呼聲,從呂潤性這裡可以清楚的看見有不少人被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倒地,更多的人在絕望的喊叫著,丟下手中的武器向後逃竄,雖然少數軍官還在竭力想要維持軍隊的秩序,但他們的努力在潰退的大潮中是在太微弱了。

“看來只需要發動一次衝擊就能結束戰鬥了!”呂潤性舉起右手,正準備做出讓長矛隊發起衝擊,將正面的殘敵掃除出戰場的命令,但這時他突然猶豫了,過去父親曾經反覆強調的一句話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從某種意義來說,臨陣指揮就是在何時何地。投入多少預備隊的藝術,決定勝負的不是你已經投入了多少兵力而是你還有多少兵力可以投入戰場,一滴水可以讓已經滿了的杯子盈出水來,最後一根稻草可以壓倒強壯的馱馬。所以要近乎吝嗇的使用手中的兵力,這是你手中最大的財富,誰也不知道戰場上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一定要有備無患!”

“讓丙隊前進,驅逐殘敵,其餘兩隊待命!”呂潤性改變了主意,對身旁的親兵發出了命令。

“無用的蠢貨,居然被火銃一次齊射就打垮了,連作為牽制的用處都做不到!”李押衙憤怒的一腳將一旁的花盆踢翻,眼前的情況讓他失望極了。雖然他已經決定要逆襲進城的吳軍,將下蔡舊城這個要點牢牢的掌握在梁軍的手中,但作為一個經驗十分豐富的軍官,並沒有魯莽的直接將自己的三百兵投入戰場。在觀察了戰場的形勢和吳軍的行動後,他決定先以劉安的府邸為誘餌,吸引敵軍分散兵力,然後自己則帶領所部隱蔽運動到吳軍側翼,從側面突襲吳軍,爭取擊垮敵軍的火銃部隊同時打垮指揮系統,一舉取勝。但是戰局的發展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