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宣州的幕府就在廣德,更是重兵把守,前沿的營寨也扎的很嚴實,鎮海軍就是再厲害,也拿不下來。而且鎮海軍要是出奇兵,也應該是早早出了,如今相持了這麼久,兩邊的營寨都扎的嚴嚴實實,哪裡這般容易會漏過去。”聽到這裡,武舍兒強聲道,四周的同伴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紛紛應和道:“不錯,不錯,定然是訊息弄差了。”也無怪他們這般,那廣德乃是淮南軍最大的軍糧積蓄所在,除了部分常州諸軍,絕大部分淮南軍的軍食都是先集中到廣德,然後再分送到前線各寨,一旦此地被鎮海軍攻取,即使前線各寨的淮南軍還都完整無缺,也會很快陷入束手待斃的絕望狀態,換句話說,整個淮南軍的戰線就會全部崩潰,這樣一來,深深嵌入鎮海軍境內的陶雅所部的處境就極為不妙了。

“哼!”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另外一名傳騎冷笑了一聲,臉上滿是憤懣的神色:“不錯,的確是不可能,可要是王茂章那廝背主投敵,為呂方那廝引路呢?這還不可能嗎?”

“什麼,王宣州背主投敵?”這個驚人的訊息便好似一枚重磅炸彈,炸的眾守兵幾乎站不穩了,在唐末這樣一個亂世裡,武將背主投敵,本來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是像王茂章這樣身為指揮整個進攻鎮海軍戰役的方面統帥叛變投敵,那就太駭人聽聞了,畢竟以他在淮南一方的地位和權力,叛變到鎮海軍一方也很難得到更多的東西。

“不錯,正是王茂章帶路,鎮海軍才得知我軍防線的空隙和各種切口暗號,得以突襲廣德成功,之後也是他親自招降,呂方那廝才得以那麼快的招降了那麼多敗兵,如今形勢萬分危急,我們便是趕往陶招討那裡,讓他儘快退兵的。”另外一名傳騎看到眾人模樣,心中不由得暗自嘆息。兩人三口兩口吃完東西,勉力站起身來,上馬一路向績溪的陶雅大營趕去。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武舍兒突然拔出腰刀,一刀斬在地上,恨聲道:“王茂章!”

廣德,這座昔日的淮南重鎮已經落入了鎮海軍的手中,大隊的鎮海軍士正沿著官道前進,無數的旌旗震天蔽日,長槍彷彿移動的密林,整齊的腳步彷彿讓大地都為之下限。在官道兩旁,不時成百上千名淮南降兵,他們或坐或蹲在地上,這些已經被解除了武裝的人們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敵人,在不久之前,他們還佔據著優勢。

一名大個子降兵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不服氣的說道:“神氣個鳥,要是把傢伙還給我們,刀對刀槍對槍的幹上一仗,誰贏誰輸還說不定呢?”

他身旁的老兵聽到,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才小聲抱怨道:“你要作死呀,咱們現在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要扁要圓都由得人家,你一個人要死可別禍害了兄弟們。”

那大個子降兵聽了老兵的話,雖然還有點不服氣,還是低下了頭。那老兵看他這般模樣,知道還沒服氣,害怕他又鬧出什麼么蛾子,只得耐心的勸說道:“我知道你小子不服氣。可咱們吃糧當兵,講的就是兵隨將走,人家王宣州那麼大的官都能從了呂方,你小子有幾兩骨頭,還不服氣?再說這交兵打仗,固然憑本事,可更重要的是憑命數,楚霸王厲害不厲害,可命裡當不了天子,也得走烏江那一遭。你還真別不服氣,當年老吳王遇上孫儒是百戰百敗,偏生廣德一戰,連降大雨,疫病傳播,孫儒病臥不起,老吳王這才一戰生擒此人,定下了淮南的基業。如今呂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