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人的到來。

“檢校侍中,銀青光祿大夫、侍衛親軍步兵司都虞候,浙西觀察使呂雄,恭候殿下回京!”一個聲音打破了馬宣華的遐想,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不過是一介俘虜,在此之後生死都仰於別人鼻息的可憐人,這麼隆重的歡迎儀式自然不是為了她準備的。

“叔父何必如此多禮!”馬宣華身後傳來一個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那個英挺的少年走了過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彷彿整個人都要透出亮來。馬宣華下意識的讓到一邊,只見呂潤性快步走下船來,將跪拜在地的呂雄攙扶起來,依稀可以聽到呂潤性的抱怨聲:“叔父如此多禮,折煞侄兒了!”

呂雄卻不起身,硬是將大禮參拜完畢之後才站起身來,低聲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雖年長你幾歲,但君臣之隔,宛如天限,大王百年之後,殿下便是九五之尊,上下之禮豈可輕廢。我這般做也是為了讓其他人看看,若不如此,豈能立威!”

呂潤性聽呂雄這般說,只得答道:“那小侄只能謝過叔父的苦心了!”

“那就好!”呂雄笑道:“只要能把這呂家江山成鐵打的,莫說磕幾個頭,便是要把某家這項上人頭砍了去,也沒二話說!”呂雄說到這裡,剛才還一直很嚴肅的表情突然變得輕鬆起來,笑道:“夫人也來接你了,通行的還有崔家那女孩兒!你快過去吧!”

呂潤性聽到這裡,不由得一愣,臉上現出一絲扭捏來,他也曾見過一兩次崔珂,不過那都是十二三歲的事情了,與崔家聯姻之事,他過去也有所耳聞,但這般正式的提出來,還是第一次。

“快過去吧,別讓夫人久等!”呂雄笑道:“崔家家世清貴是不必說了的,那女孩兒聽說也是深懂禮法,不像朝中那些將吏家裡的小姐,只怕泥腿杆子都還沒洗乾淨,依某家看,這樣的女孩兒,才能配得上咱們吳國太子。”

呂潤性矇頭蒙腦的應了一聲,便快步向那車輛走去。他走到車門前,躬身行禮道:“兒臣拜見阿孃!”

隨著一聲輕響,車門被推開了,一名戴著簾帽的少女扶著呂淑嫻走下了車,由於簾帽的阻攔,呂潤性只能看到少女下巴優美的曲線,簾帽垂下的輕紗後,一雙美麗的眼睛也在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站的筆挺的腰板,明亮的眼睛,雖然穿著圓領袍服,但依然看得出外衣下魁梧有力的體魄,那雙粗糙有力的手掌應該可以制服最強悍的駿馬,拉開兩石的強弓吧?眼前這個少年雖然和詩書中描述的那些博雅多聞的狀元翰林們完全不同,但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崔珂的臉上感覺到一陣溫熱,此時她不禁慶幸自己戴上了簾帽。

“你這幾年在壽州那邊也辛苦了吧,這次回來就好生歇息一段時日吧!”呂淑嫻笑著拍了拍一旁的崔珂,笑道:“這是崔潤州的女兒,你們倆小時候便見過了,也算得是青梅竹馬了!”

呂潤性僵硬的對崔珂躬身行禮,道:“潤性見過世妹!”

馬宣華站在船頭甲板上,水手們正忙著裝卸貨物,在這之後,他們才會最後下船。她靜靜的看著遠處馬車旁呂潤性正和那兩個女子說些什麼,雖然由於距離太遠,馬宣華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她還是感覺得到他們既快樂又幸福,這裡的每一個人,每一件東西都在以他們為中心而轉動,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東西。馬宣華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悲涼和痛楚,她知道自己永遠的失去了某些東西,而且再也找不回來了。

“孩子,你看到什麼了,怎麼哭了!”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驚醒了她,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眼淚從她光潔的臉頰上滑落下來,已經將她胸前的衣襟打溼了好大一片。馬宣華趕忙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對被兩名僕婦抬到自己身旁的老父強裝出笑容:“阿耶,我沒哭,真的沒哭,只是這裡風大,眼睛裡進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