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說:“這自然是有些不飽,不過弟兄們都是些廝殺漢,什麼樣的苦吃不下,忍忍也就過去了。”下面眾人紛紛應和說是。

呂方聽了笑了笑:“那壽州城中的恩賞士卒們可還滿意?”

這次介面的卻是陳五,他執掌莫邪都的右廂,現有的武器盔甲都給了他手下,除了指揮衛隊的王佛兒,算是呂方手下的第二親信重將。他熟知呂方的性情,也不忌諱:“是少了點,一個弟兄也才一丈布,一百錢,也就給自己作身夾衣。不過軍中要麼是降兵,要麼是莊中子弟,也都很知足。”龍十二的人看陳五說話如此直接,臉都嚇白了,看到呂方臉上並無怒色,方才舒了一口氣。

呂方苦笑道:“是很少,可是你們知道嗎,就這點恩賞,大半還是來自某在濠州城中從府庫中搶來的,這次攻下壽州城,楊節度也就賞給我兩百匹布,絹50匹,錢50貫。”

下面眾人頓時一陣譁然,許多蔡州降兵臉上已滿是忿然之色。淮南素以富庶著稱,天下財賦十有七八出自於此。莫邪都攻下壽州城立下首功,可一千人才給這點恩賞,打發乞丐呀,又想起那天朱延壽將壽州城中的數百監視的汴州兵全部屠殺,感覺到兔死狐悲,更是又恨又怕。

呂方這是卻笑道:“某囊中已經如洗,而且楊節度也沒有提補充兵甲的事情,看看到了潤州,安將軍是不是能給一些。”

這話說完,下面的所有軍官幾乎都跳了起來,連那些莊中子弟也不例外。如果說恩賞少點也就罷了,打仗的時候找個機會搶點也就是了,可是兵甲不足,那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莊中那幾個性格急躁的都已經衝到呂方面前。這時,一柄橫刀猛地插入呂方面前的船板,那幾人趕緊停住腳步,王佛兒上前一步,拔起橫刀喝道:“爾等意欲如何,軍前失儀者斬!”

那幾人已是嚇得滿頭大汗,他們深知王佛兒的武勇,紛紛跪下叩首求饒,呂方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讓他們站起,笑著指著身下的淮河問道:“你們可知這次南下為何?”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不待下面的回答,繼續說道:“這次南下是為了攻打蘇杭,援救董昌,那董昌先前每三個月便向朝廷進貢金萬兩,銀五千鋌,越綾萬五千匹,便是由這淮河轉汴河最後走通濟渠運到長安,這才在區區數年時間官至使相,爵至郡王,位極人臣。”呂方說到這裡,便停住了,下面的眾人已經被金萬兩,銀五千鋌,越綾萬五千匹這個神話般的數字打到了,後面呂方說了什麼估計下面也無人聽到了。過了半響才有人回過神來,下面一個蔡州降兵急切的問道:“那董昌三個月便能上貢如此之多,那他家中豈不更多財貨,想必他吃飯都拿著金飯碗呢。”

旁邊一人一掌拍在他腦袋上,罵道:“你這蠢材,他家中肯定更多,你見過自己家中只有兩匹布,就拿出一匹自願貢給官家的人嗎?”

先前那人摸摸自己的腦袋,嘟嘟囔囔的說道:“董昌家這般富庶,卻連個錢繆都打不過,還要我等去救他,還不如和錢繆聯合一舉滅了董昌,一起分了他的家產豈不痛快。”這下旁邊眾人紛紛點頭稱是,一個個目光炯炯,彷彿已經拿下越州城,正在瓜分董昌的財貨。

呂方哭笑不得的看著下面的眾人,暗想:“怪不得秦宗權、孫儒麾下如斯強兵,自己也是不錯的將才,可中原敗給朱溫,淮南被楊行密所敗。原來手下目光如此短淺,全是一幫貪財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