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軍中事權不一,龍十二扯了自己的後腿,可現在自己已經大權在握,可偏偏又毫無決勝的把握。

“校尉,挖開的壁壘已經修補好了,還有,那些俘獲的鎮海兵該怎麼處理?”

親兵稟告道。

“已經修補好?”陳五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先前下令修補挖開的壁壘,靈機一動,看來自己還是覺得應該與敵決戰,否則退兵的話,定然要燒掉營壘,又何必修補壁壘呢?頃刻之間他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下令道:“你傳令給外面的龍校尉,將那百餘名鎮海兵帶進城去,留下三百兵在這營壘之中堅守,餘者回城中歇息。”接著便對徐二道:“如果有敵兵來攻,我留守壁壘之中,徐兄弟便領旗下精兵五十人,使用鎮海兵的衣甲,以為奇兵之用。”

“是。”徐二見自己的建議被陳五接納,高興的大聲應道。

陳五轉過身去,大聲道:“方才一戰,鎮海兵有營壘為憑藉,照樣被我軍攻下,現在我等殺了那些駝畜,好好吃上一頓,養足了力氣,一戰把那些錢繆的狗崽子收拾乾淨可好。”

營內外的數百名莫邪右都士卒聽了大喜,這營壘內拴著二幾頭牛、驢,駑馬,想來是修建壁壘時搬運材料之用,營壘內不過三四百人,殺了足夠好好吃上一頓了,唐時江南本就肉食甚少,這些兵士從淮上投奔呂方後,不過每日二餐,升餘糙米,少許鹹菜罷了,連魚都不過朔望日才有的吃,呂方領著數千客兵,寄食于田覠宇下,經濟狀況實在是窘迫之極,這也是他熬到了秋谷收穫的時候,不顧整個形勢對淮南軍不利,就領著手下三千孤卒攻打蛇頸關,攻進湖州城後,才好好吃了幾天新谷,軍中才有些存糧,但若說肉食還是罕見的很。加上將來即將兌現的勳田恩賞,雖然剛剛死傷頗重,營壘中計程車氣還是直衝雲霄。營中大鍋柴火都是現成的,立刻將牲畜分別宰殺,切塊下鍋,不過半個時辰功夫,營中便瀰漫著肉香,摻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便有一種誘人味道。莫邪右都留守營中的三百人上至陳五,下至普通戰兵,一個個吸著鼻子,吞著口水,都在翹首以盼著鍋中的肉食,好不容易肉煮的七八分熟,正要分給眾人,便聽到營壘上望樓殺豬般的叫喊聲:“鎮海兵來了。”

營中頓時一片抱怨聲,士卒們垂頭喪氣的丟下碗筷,這鎮海兵還來得真是不巧,眼看到嘴的肉食就要沒了,這場仗打完,也不知道還有幾個人能回來吃這頓肉食。陳五見狀,走到鍋旁,也不顧肉還燙人的很,抓了一塊便塞到嘴裡,邊嚼便說道:“罷了,大夥兒先吃完朝食,再來上陣,等會兒就是死了也能做個飽死鬼,不過等會若是有人不賣力氣,可別怪我老陳手中橫刀不認人。”

眾士卒頓時大喜,紛紛搶上前去,大口吞嚥起來,陳五隨手將右手上的油在自己前襟上擦了擦,低聲對身邊親兵吩咐道:“你快些去將營內的旗幟全部放倒下來。”

許無忌站在戰陣之前,死死的盯著數百步外的營壘,只見壁壘後面的哨樓上空無一人,除了營壘上原有的鎮海軍大旗已經不在,就跟往日裡沒什麼區別。可是營壘上依稀可以看到的廝殺痕跡告訴他,這處己方的營壘已經落入了城內的淮南軍之手。這處營壘地勢頗為緊要,如果落在淮南軍手中,不但包圍安吉城的長圍無法完成,淮南兵可以輕易從城外獲取糧秣援兵,不但長圍上的守兵會遭到兩面夾擊,而且分散在長圍外四處抄掠的鎮海兵打糧隊也很容易受到淮南兵的襲擊,這樣一來,鎮海兵與在堅城之中的淮南兵相持起來就十分困難了。可是若是進攻這處營壘,鎮海兵又容易遭到相距十餘里外的安吉城中的淮南兵的前後夾擊,如今已經是天明,決計無法瞞過相距那麼近的安吉城,難道也要等到天黑再來進攻不成,許無忌猶豫了起來。

正猶豫間,突然遠處現出一名騎影,那騎士來的極快,不過半盞茶功夫便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