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和愧疚感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刺扎著他的心。

藍日法王和凌能麗諸人全都有些莫名其妙,凌能麗和劍痴等人更知叔孫怒雷的身份超然,乃是叔孫家族的老祖宗,但此刻竟沒有半點前輩樣子。

陣內的忘塵師太禁不住輕顫了一下,連帶著達摩也顫了一下,聖舍利的佛尤忽暗。

“物空色空,佛在其中!”了願大師忙以梵音輕喧,所有人頓時心中一片空明,似乎天地霎時變得無比祥和。

忘塵師太和達摩停止了顫抖,再次恢復平靜,只是額角又多了幾顆汗珠。

叔孫怒雷被梵音一呼,頓時心中一片清明,明白剛才自己險些害了他們,暗呼好險,但也為這四十多年來空缺的情感而愧疚、心痛。

“爺爺!”叔孫鳳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沒有想到叔孫怒雷一聲呼喚,竟險些引出禍來。

叔孫怒雷轉身與藍日法王相對,在迴轉目光之時,他掃視了黃海一眼,只是在煙霧隱繞之中,並未看清黃海的面貌。

“前輩,你傷得怎樣?”叔孫鳳忙自袖中掏出幾顆藥丸遞給五臺老人服下,關心地問道。

五臺老人只覺藥丸入口便化為甘流通往四肢百骸,咳嗽也稍頓,只是仍然感到全身乏力。

“我沒事,你去幫我解開他們的穴道!”五臺老人輕輕搖了搖頭道。

叔孫鳳忙扶著五臺老人入陣,又把被藍日法王撥開的幾塊石頭擺正,這才向凌通和凌能麗等人行去。

※ ※ ※蕭寶寅和崔延伯在剿滅莫折念生的殘餘力量後,迅速揮軍涇源、華亭,他們得到的訊息並不壞,也許是葉虛故意透露出胡琛和万俟醜奴的情況。

但不管如何,高平的義軍他們必須平定,此際洛陽事變,而他們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牽連,其時元融兵敗,北魏也只剩下他們與爾朱榮兩大軍系與兩朝邊界之處的守將。而蕭寶寅與崔延伯所領之軍不會比爾朱榮遜色,因此,他們在北朝有絕對的說話權力,甚至一躍之間比叔孫家族、劉家和元家自身更有權威,這是他們的籌碼。

蕭寶寅和崔延伯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絕不會聽從爾朱榮的擺佈和吩咐。爾朱榮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是以,只能出言慰勉,孝莊帝數次傳出聖旨召他們回去,但蕭寶寅和崔延伯拒不接旨,這才使爾朱榮開始重視起來他們來了。

孝莊帝再也不讓蕭寶寅和崔延伯回京,只是傳旨賜封蕭寶寅為平西上將軍,而崔延伯則為秦城王。

崔延伯和蕭寶寅相互暗笑,他們深知,亂世之中兵權的重要性,更明白自己如果返回洛陽,其結果只會有一個,那就是被爾朱榮設計迫害,兵權被奪。那時,北魏的整個天下也許真的成了爾朱榮的天下了。是以,他們並不怕得罪爾朱榮和孝莊帝,大不了擁兵自立,誰還會怕誰來著?

另外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如果蕭寶寅和崔延伯不死,就成了一支可以與爾朱榮抗衡的力量,也成了孝莊帝的一種安全保障,至少到目前為止,蕭寶寅和崔延伯承認孝莊帝的合法性,爾朱榮便可以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儘管爾朱榮這樣一舉動對崔延伯和蕭寶寅來說並無效,也不會使蕭寶寅和崔延伯另立新帝來威脅洛陽。

如果爾朱榮敢對孝莊帝有所不利的話,蕭寶寅和崔延伯立刻可再立新帝,任意選一個口號,都可以讓北魏的各路守將歸心,那時候爾朱榮只會陷入一種絕對的困境之中。因此,只要蕭寶寅和崔延伯繼續牢握著北魏的兵權,孝莊帝就仍然是安全的。

對於這一點孝莊帝自然清楚,崔延伯和蕭寶寅也同樣心中清楚。是以,他們很珍惜手中的兵權,也很懂得利用手中的兵權,爾朱榮卻無法真正地放開手腳,一切都有所顧忌。

元融的死,只是對孝莊帝最為不利,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