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發現彈藥箱距離自己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無論多麼小心也不可能躲過敵人自勺哨兵!

休息了幾分鐘之後,張新欣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一點,就趁著哨兵轉身的時候站了起來,用負傷的右手套住手榴彈的拉環,左手抓著刺刀,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八格!”剛剛走出五步就被哨兵發現,張新欣鼓起全身的力氣跑了起來。

日軍哨兵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看到對方高舉的刺刀之後下意識地退出子彈,端著步槍衝了過來,這時候,張新欣和彈藥箱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三米遠了。

日軍刺刀一擺,把張新欣的刺刀擊飛,然後一個利索的突刺,把刺刀扎進他的胸膛,然而,讓日軍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臉上竟然掛著欣喜的笑容!

張新欣死死地抓住步槍的槍身,向彈藥箱的方向一滾,同時右手用力一拉,把日軍炮兵陣地淹沒在火海之中!

就在張新欣一步步接近日軍炮兵陣地的時候,守衛在筆架山上的第154師第一團的弟兄們悄悄聚集在山坡的背面,準備對夜襲敵軍。

經過一整天的戰鬥,第一團投入戰鬥的三個營傷亡殆盡,甚至連作為預備隊投入戰鬥的特務連和通訊連也傷亡過半,兩千五百人的部隊現在能夠站起來的人連五百人都不到。

團長張騰望著面前一張張被硝煙燻得烏黑的面孔,滿意地點了點頭:“弟兄們,雖然我軍傷亡慘重,但是日軍也損失不小,陣地前面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算是夠本了!現在咱們的炮彈已經打光了,子彈也所剩無幾,陣地肯定是守不住了,所以我想率領弟兄們冒死一搏,夜襲日軍,如果成功的話,明天就還有機會再把敵人拖上一天,如果失敗的話,必將是全軍覆沒!”

“團長,反正是個死,拼了吧!”前面的一個士兵大聲說道。

“現在老百姓看見咱們這些當兵的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像看見鬼一樣,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乾脆用這一百多斤給第四路軍爭個名聲,活著的弟兄也好做人!”一個連長提議道。

戰士們七嘴八舌地說道:“拼了,拼了l”

張騰舉手示意大家安靜,說道:“我和弟兄的想法是一樣的一一就是死也要給咱們廣東人,咱們廣東軍入爭個面子!”接著他用沉痛的語氣說道:“咱們歐旅長出身行伍,一直從列兵提升到少將,無論是剿匪還是北伐,從來都是衝鋒在前,撤退在後,勇猛無匹,可是廣州淪陷的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隊從身邊狂奔而去,最後拔槍自裁,當時我就站在他身旁不足五米遠的地方!我現在還記得他臨死前說白勺最後一句話:張騰,咱們廣東人真的是孬種嗎?”

“咱們廣東人真的是孬種嗎?”這句話彷彿重錘砸在戰士們的胸口!”不是!”戰士們齊聲怒吼,用力揮舞著拳頭。

這時候,張團長抬起頭來,望著遠方逐漸暗淡下去的天空,輕聲說道:“枉自稱男兒,甘受倭奴氣。不戰送山河,萬世同羞恥。吾儕婦女們,願往沙場死,將我巾幗裳,換你征衣去!這是何香凝女士當年寫給中央軍的詩句,現在用在我們這些同胞身上是多麼貼切呀!”

然後對著默然不語的將士們說道:“惟有灑盡我等嶺南子弟的熱血,才能洗清這莫大自勺恥辱!”

最後張團長大聲命令道:“團部直屬的迫擊炮連、特務連、通訊連、小炮連以及文職人員全部加入敢死隊,步兵營的輕傷員保護重傷員撤退,其餘人員全部編入敢死隊!”

晚間本來很明朗的天空被煙氣遮暗了,透過煙霧,高高在上、鐮刀形的新月奇特地放著光。可怕的槍炮聲停止以後,一片寂靜剛剛主宰了這片山巒,隨即被匆忙而整齊的腳步聲所打破一一三百餘名敢死隊員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