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周都怎麼了,怎麼變了顏色…”

“軍座,您不知道,您上次撞牆都撞出血來了,鬼子加強了防範,他們怕您自殺,牆都加了軟席了。”

“這不是絕了我的後路嗎!”方先覺一陣長嘆,原來他真有撞牆自殺的念頭。

“軍座,您別這樣,您不是身不由己嗎,認識您的人誰不知道啊,您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

“好了,別說了,別說那些!”方先覺握拳狠扇了自己兩巴掌:“沒事,我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嗎!”

“您真的好了?”平子湊近,語音低了下來:“您要真好了我想和您說件事!”

平子在方先覺的耳邊一陣竊語。

方先覺先是一喜,隨即頭又低了下來:

“有這事?你確認是自己人,能成功嗎?”

“他們說,如果您不相信,他們會直接和您見面,他們會讓您相信的!”

“也好,他們一直沒有忘記我,可我真的有愧,有愧啊!””小鬼,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我,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方先覺喃喃自語:”只是,我真的能做回自己嗎!”

“軍座,我是您的衛兵,您說那些就見外了,我不過一個一無是處的討飯娃,我見到日本人就怕,也只有跟了您才慢慢知道什麼叫做人,什麼叫尊嚴!”

“但是恐怕連我自己都忘記尊嚴是什麼了,或許他永遠回不來了!”方先覺苦笑著:

“你是個好孩子,是我這個做軍長的沒帶好你,讓你一起陷入這衡陽的萬劫不復,或許討飯一輩子也比一生揹負這種屈辱強!”

兩個月後。

一隊日軍高階將領興致勃勃而來。

“方君,方君好了點嗎!”

方先覺起身,這一下喜出望外,原來老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父親!”方先覺迎了上去,雖然高興,但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您怎麼跑這來了!”

“來看看你不成嗎!”父親是安徽鄉下一個老實的鄉下人,在他們眼裡,能夠吃口飯,一家人太太平平過日子比什麼都好。”我是日本人接來的,日本人對我們一家都很好,聽說他們要你做軍長呢!兒啊!衡陽這一仗你已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外面風言風語的,你這拼死拼活的,圖個什麼?跟日本鬼子幹吧,跟著蔣介石幹也是軍長,跟著日本人幹也是軍長。”

父親的話使得方先覺痛苦萬分:”父親,您不懂,有些事情您是不懂的,回去吧,回去好嗎!”他二話不說將父親往外推。

“這是幹嗎,方君您這是幹嗎?”日本人想阻止,但方先覺異常堅決,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方先覺將父親無情地推出。

“走吧,快走吧,兒不孝了,今後我的事你也別管了,你不懂啊!”

方先覺朝屁股都沒坐熱的父親揮著手。

日軍一直在繼續南下,繼續他們所謂打動中國南北的“一號作戰”,衡陽的日軍越來越少了。

對中國戰俘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戒。

經常有10軍官兵趁日軍不注意逃離,加入到衡陽城郊四鄉抗日遊擊隊,還回過頭來幫助城內的官兵逃跑。

被俘的第10軍的高階將領們也有了偶爾見面的機會。住在歐家町天主教堂一棟樓的第3師師長周慶祥和軍參謀長孫嗚玉兩位將軍住在利用樓上樓下的便利,在散步、喝茶的時候已然制訂了出逃方案。衛兵們在外出尋找食物時,悄悄幫他們買好了幾套百姓衣服….10月9日夜晚,電閃雷鳴,風狂雨驟,狂風閃電中的樹影雜物搖曳,晚上十時,周慶祥和孫鳴玉帶著四個衛兵悄悄地將已經打破玻f離、弄鬆合頁釘子的窗扇取下,幾人從窗戶跳出,兩位將軍一行隨後到婁底,轉新化,再到芷江,總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