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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只得半蹲著身子,一動不動。
約摸一炷香以後,天子沙啞的聲音響起:“起來吧,以後若再多話,你也不用在朕面前出現了。”
李顰兒忍住眼角委屈的淚水,強打起似水笑顏,再福了一福,將身影退回角落。
逆龍帝似乎有些微醺,終於不再喝酒,以手支起額頭,微微閉上疲憊的雙眼閉目養神。那頭美麗的墨髮在月光下猶如浮動的玉綢,李顰兒輕輕動了動手指,隔空輕輕將它撫摸。什麼時候,帝君也能在她身邊安然入夢呢?
月下帝君獨寐,深秋窗外葉落,李顰兒亦醉了,若時間能在此停止……
一相逢
風起,雪落。這是逆龍五年冬第一場大雪。
大炤皇城泰陽內外銀裝素裹,寒梅吐蕊,銀松鬧枝,倒少了幾分冷清,看得人神清氣爽。昔日金碧輝煌的秦王府邸易主已四年,巨大的匾額上帝王御筆 “虎烈王府”,可見顯貴親厚。
一輛馬車自雪地旖旎而至,止於如今的虎烈王府大門前。
馬車上緩緩走下一頭戴氈帽清俊男子,敲開了厚重紅漆大門。那門衛盯著訪客怔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一臉狂喜難以置信地看著來客時退時跑,高聲喊道:
“南宮大人……是南宮大人!”
“時隔近六年,不想司將、驅影、歸廟可再次聚首!”虎烈王府明岱樓大廳中,虞寰與聞訊而來的衛尉紀章一左一右握緊南宮樇肩膀。
南宮樇嘴角淺笑回握二人。自與虞寰、紀章以“龍驅”為號跟隨逆龍帝起兵,迄今十數年。天下無人不知“屠魔”,也無人不曉“龍驅”。逆龍帝以司將、驅影、歸廟三枚玉戒分別賜予三人,司將率軍,驅影暗殺,歸廟謀間,各司其職。他手中的便是歸廟玉戒。六年前他掛印離去,歸還此戒,來來去去,不想五年時光轉眼即逝。
酒過三巡,紀章欲言又止,南宮樇把玩手中琉璃杯,溫雅一笑:“文表,你我兄弟,有話但說無妨。”
紀章面色黯了黯,踟躕片刻:“她回來了?”
南宮樇輕蠕其首,為紀章斟滿道:“旅途顛簸,王妃已領了她去休息,明日我便進宮拜見。”
虞寰聞言突然暴笑出聲,咳嗽半晌方止住:“她可真是老樣子,不知道跟著你過的什麼日子,沒一件合身衣物,穿得亂七八糟,伊人令人為她洗漱著衣,她險些沒把自己包成粽子出來,還扯了伊人苦口婆心說這些衣物多麼多麼不人道不實用,真真讓人啼笑皆非。”
“她不是向來男兒打扮,這些繁複的女兒物什,自然令她侷促。”南宮樇似想到廉寵的窘相,抑鬱心情稍解,會心一笑。
炤陽東暖閣外白雪皚皚,但尚有幾分活色,室內被暖爐燭火映得霞光滿室,卻一片死氣沉沉,寒氣凌厲。
逆龍帝手執奏摺,提筆著墨,一隻鷹隼忽而撲窗而入,停駐肩頭。
逆龍帝取下鷹爪腳上卷軸,眉隨卷展,雖面色如冰,卻洋溢難得舒柔。
“張經闔。”喚過一旁心腹太監,他側頭道:“楒旻回來了?”
張經闔恭敬應道:“稟陛下,南宮大人黃昏入京,現居於虎烈王府,因恐攪擾陛下歇息,明日進宮拜見。”
“朕未得美訊如斯久矣。”逆龍帝起身,虎軀挺立,絕世倜儻,“擺駕。”
虎烈王妃伊人將廉寵安置歇息,又命貼身侍女楓雪送來一套新衣伺候她洗漱打扮。
廉寵浴後好容易晾乾頭髮,和衣就勢小憩半個時辰,醒來傍晚時分,腹中微飢,得知先生和白老虎還有個叫作紀章的在老友聚會,便讓侍女為她梳妝打扮,決意去蹭點小酒夜宵。
整了整金絲荷葉領,撫平月牙色蘭花襦裙,套上白色絨襖,便要梳頭了。
侍女楓雪先為她梳了個盤蛇髻,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