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嫡房出面;為那小賀氏尋了一門外地的親事;很快就將她嫁了出去。沒過兩年;小賀氏便沒了;死時還不到二十。

賀南盛與宗房大老爺直言;如此安排除了想要化解與沈家四房嫌隙;也是想要補償小賀氏那一房;十幾年前嫡房為了自家的姑nǎinǎi的名聲犧牲了小賀氏到底不厚道。

小賀氏孃家那一房;rì子過的很不好;只有一個兄弟還不成材;家裡寒薄;連一分體面嫁妝都準備不出;才使得他們家二姐兒過了及笄之年都沒定下親事。

宗房宗房大老爺因這個緣故;答應做這個中人;就想要促成此事。以小賀氏孃家的境況;能嫁到沈家四房為繼室;算是高攀。嫁過來就是當家娘子;這邊雖有兩個繼子;都是知書識禮之人;礙不著什麼。

至於自己做媒會不會因此得罪沈瑾;宗房大老爺不會在意。別說沈瑾現下不過是秀才;就是舉人、進士;又能如何?他已經記在孫氏名下;有什麼資格為生母鄭氏說話?扶妾為妻;本就不是正道。

看著沈舉人面sè不快;宗房大老爺自是曉得原因。四房現下的rì子……外人知道的不多;宗房大老爺卻是知曉的清楚。

只沈珏一個;就絮絮叨叨為沈瑞報了多少不平。自己這個族弟實不是個jīng明人;即便不用孫氏嫁妝;四房也有祖產與孫氏後添置的公產;卻將rì子過的越來越不成樣子;看來是應該有個當家娘子。

宗房大老爺面上就帶了真摯:“朝元;真是難得見你一面。宗房與四房向來關係最好;你我也做了大半輩子兄弟;難道你真因老二糊塗;就連我這老哥哥也怪罪上了?”

沈舉人聽了;不免想起舊事;唏噓不已。四房人丁單薄;家業又曾敗落過;若不是宗房照拂;不會將rì子再過起來;連孫氏都是宗房太爺做主娶進門。

在沈舉人心中本也敬族長太爺如父;視族房兩位族兄如手足;越是如此被沈江算計後惱恨方越深。可沈江現下rì子不好過;不僅分家出來;老妻也被送到家廟;至今還沒接出來。

想想這些;沈舉人心頭的火也散了不少。不管如何;族長太爺與宗房大老爺在這件事上沒有護著沈江;反而為他做主;自己當領這個情。

見沈舉人神sè緩和;只是望向賀南盛時目光依舊不善;宗房大老爺便衝賀南盛使了個眼sè。

賀南盛起身道:“兩位世兄稍坐;小弟去催催席面”說罷;便對兩人拱拱手;推門出去。

“哼咱們兄弟吃酒;大哥作甚叫了他過來?”沈舉人抱怨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京城有訊息;賀家老大明年任滿;多半要升一步。要是去了其他部還好;要是去了吏部;朝元就不怕?”宗房大老爺鄭重道。

沈舉人不屑道:“升任吏部又如何?我又不謀官;只做太平士紳;他還能管得著我?”

宗房大老爺恨鐵不成鋼道:“你倒是自在;就不怕耽擱瑾哥?瑾哥可是個好苗子;我聽府學裡的教習說過;瑾哥火候到了;明年差不多要是順當;後年就到京城。”

宗房大老爺說得鄭重;沈舉人心也跟著提起來;皺眉道:“賀家侵吞旁人產業還不夠;難道還想要斷人前程?”

宗房大老爺嘆了一口氣道:“要是兩家還這樣下去;怕是真有那麼一rì。”

這話倒不是宗房大老爺編出來嚇人;換個立場就能想清楚。

要是沈家四房執意不與賀家和解;那賀家為了免除後患;最可能的就是在沈瑾的前程上動手腳;斷了四房指望;使得四房沒有復仇之力。至於與四房有關係的其他人;沈理也好;五房也好;誰會為沈瑾出頭?至於沈瑞;連童子試還沒過;資質不知如何;反而一時不會入賀家的眼。

沈瑞拜師王守仁之事;賀家因賀老太太的緣故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