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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卻還沒有一部屬於這個王朝的法律,一切都還沿襲前朝,開國將近三十年,部分律法略作調整,卻不曾正式編纂成書。因此,倒不如趁機將編修律令的事情提上日程,再於編修的過程對律法做出更改。而嘉禾是這個王朝第二任的君主,就算士子們有「尊古貶今」的傳統,就算迂腐不化的儒生喜歡嚷嚷著「祖宗之法不可廢」也無所謂,因為她沒有「祖宗」,假如夏朝有幸綿延兩三百年,那麼她才是那個「祖宗」。
蘇徽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她,她聽後許久不曾說話,看得出內心的糾結。編纂律令是一樁大事,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與精力。
但這樣的事情遲早要做的——同時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麼你覺得,這樣工作誰能夠勝任呢?」她問。
蘇徽回憶了一下自己過去所掌握的史料,想起夏朝三代而亡,並沒有在法律史上留下值得記錄的一筆,因此他也暫時想不起這一朝有哪些在律法研究方面的人才可以在這時被提拔重要。
「我不知道。」他說:「不過這個國家有成百上千的人口,濟濟英才之中,總有能為你解憂的。只是需要費神去尋找他們。」
「那麼這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嘉禾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開口,望向他的目光之中飽含信任。
端和八年十月下旬,蘇徽以康彥徽的身份獲封刑部主事。這是過去方延歲曾待過的官職。
他過於年輕又沒有參加過科考,不服他的人自然很多。但不服歸不服,意外的卻並沒有多少。畢竟「康彥徽」這個身份既是宋國公的親孫,又是皇帝的「面首」,不飛黃騰達才怪。
作為一個二十三世紀的官二代,蘇徽沒想到自己在夏朝居然還能繼續做「關係戶」。二十二歲的他還是博士在讀階段,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居然就是在夏朝做官老爺——他走馬上任的時候,多少有些心情微妙。
做官什麼的他其實一竅不通,來到刑部官衙的那一天,比起工作,他更想一頭扎進刑部數目龐大的文書檔案中開始搞研究,從政治史的角度分析一下夏朝的法律制度以及實施情況。
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做的蘇徽強忍住自己搞科研的慾望,正想過問一下柳玉孃的案子,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不久前就已經被罷官了的方延歲竟然再度出現在了這裡,一身白衣的庶民打扮,比起穿官袍時更加顯得他眉目青澀。在蘇徽那個年代他應該還是不知世事的學生,而在端和年間,他已經經歷了數載宦海浮沉。
方延歲與「康彥徽」沒怎麼打過交道,但蘇徽還是「雲微」的時候與他關係倒是不差,曾經主持翰林試看著嘉禾將他選拔為御前翰林,也曾和方延歲一同去泰陵、赴宣府。因此在面對著這個少年的時候,蘇徽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長者」心態,目光都不自覺的慈愛了幾分。
方延歲與刑部其餘同僚關係不差,他回到這裡時有不少人都笑著與他打了招呼。他卻是徑直走到了蘇徽的面前,望向他的目光複雜。
「有什麼事要說嗎?」蘇徽好奇的望向他。在蘇徽所知的歷史中,方延歲為救嘉禾而死,而在這個時空中,他因忤逆嘉禾而被罷官——蘇徽只能說人的性格真是奇妙多變。
「陛下將你提拔到這個位子,是為了柳氏女之案吧。」他低聲問道。
「唔……是。」蘇徽答得含糊。
方延歲倒也不介意這個,繼續小聲說道:「殺女的柳編修並非惡人,他過去與女兒的關係不壞,父女兩人相處的倒也和睦。只是久來鬱鬱不得志,所以性子偏激了一下,犯下了錯事。」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好像他這回特意跑過來,就是為了在蘇徽面前向柳編修求情似的。
蘇徽還記得方延歲之所以被免官,其中原因之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