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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靖不知道嘉禾的想法,她只知道深更半夜她的妹妹忽然就不見了,天子的玉輅忽然駛出,以黃三審為首的一隊錦衣衛簇擁著那輛車莫名其妙的往西狂奔而去,招呼也不打一聲。
這看起來就像是黃三審挾持了皇帝。
「長公主已經去追陛下……」
「叫她不必追了。」杜銀釵冷冷的打斷梁覃的話,「她曾經在北方與蠻人苦戰三年,哀家現在給她一個重新面對宿敵的機會。皇帝去永平,帶著的軍隊有足足三萬,這三萬人馬歸她調遣,她現在即刻領兵迎擊胡虜!」女子的聲音冷厲,響在慈寧宮的金殿上,錚然如刀劍相擊的清鳴,「至於皇帝……太祖的女兒,焉能不上戰場?她的父親出身蒼茫,奮戰數十年方得天下,唯有沾滿了鮮血的軍功,才能讓世人俯首!」
第102章 、
太后的懿旨在深夜從宮中發出,直接越過了內閣。
三年前杜銀釵在扶持自己的女兒登上皇位之後,故意放棄了垂簾聽政之權,一心研修佛法,三年之後她再度從慈寧宮中走出,人們這才驚覺,曾經立下開國之功的國母,就算吃了三年的素,依舊是一隻可怕的母獅子。
軍中杜銀釵的影響力勝過內閣每一個看似手握通天之權的閣老。他們在反應過來之後召開了堂會商議,可議來議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回合他們輸了。
已經嫁人,按理來說應在深宅大院相夫教子的榮靖長公主在母親的命令下披甲上陣,領兵掛帥,統領四方大軍。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衝鋒在最前線,夏國能拿出手的將領此刻不是在鄭牧麾下被胡人主力糾纏在山海關一線,就是跟隨在李世安身邊,遠在千里之外的漠北無力回援,只有曾經在戰場上確確實實立下過人功績的榮靖距宣府、大同最近。
接著又有臣子上書,懇請御駕迴鑾。朝臣們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原本要前往永平行宮養病的皇帝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了邊鎮宣府。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道理任誰都懂,皇帝萬一有個好歹,江山社稷必亂無疑。
身為女皇生母的杜銀釵卻駁回了這項看似合理的請求,她宣稱首先意識到胡人將南下襲擊大同的就是皇帝,皇帝主動前往宣府,是為了效仿太祖之功績,前線激勵軍心。
大同與北京相距並不遠,宣府甚至緊鄰著京師,可邊關的氣候與帝都迥然不同,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帶著肅冷的涼,像是刀刃一般。
宣府從前朝開始就是軍鎮,這裡的城牆竟比紫禁城還要更高也更厚實,城內的建築並不華美,透著冷硬肅殺的氣息。以嘉禾自小錦衣玉食的過往標準來評斷,在宣府生活無疑讓她感到十分的不適。但她努力壓制住了這種不適,甚至對身邊的侍從都沒有半句抱怨。
來到宣府之後恰巧迎來了一場降溫。北方的風先於塞外的蠻夷南下,氣勢洶洶的席捲天地。這幾天嘉禾每日都會出門巡視軍防,很快臉上就被風颳開了細小的口子。她並不覺得與多疼,可若是坐在溫暖的室內低頭處理軍情的時候,不經意又會感覺到面頰又熱又辣。
跟隨她一起來到宣府的董杏枝最是心細,很快為她找來了膏藥。嘉禾撫摸著冰涼的藥瓶,卻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先帝的每一寸疆土都靠自己打下,因此他渾身上下都是陳年舊傷。後來即便是做了皇帝,那麼多的名醫聖手也未能減輕他每逢陰雨天就骨骼痠痛的症狀。杜銀釵五官秀美,可是若卸去她平日裡臉上厚厚的脂粉,會發現她的肌膚粗糙不堪。
嘉禾想了想,將藥瓶收進來抽屜,並沒有用。
她已經聽說了,在她離開之後京城所發生的事情。自己的親生母親坐鎮北京,嘉禾暫時還能夠放心。她有些理解古往今來為什麼那麼多的帝王會任人唯親,因為血緣真的是這世上相對靠得住的東西。
杜銀釵的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