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給秋月餵了下去。

整個過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等他回過神,早已是淚流滿面。

楊樹抬起手,重重的給了自己兩個耳光,蹲在窗沿下,無聲的痛哭流涕。

楊大叔他們賣了狼皮,因為不是整張完好的的,不怎麼值錢。共賣了二十六兩。

除了兩個女人少一點,每人共分二兩二錢。

因為秋月受傷,楊大叔做主,多分她三錢。和楊樹兩個人一共三兩五錢。

秋月的傷不宜挪動,就暫住在醫館客房裡,每日連吃食住宿共五十文。

加上醫藥費,今日一起花了共八兩銀子。

差不多是家裡的全部積蓄。

現在分得三兩,也不知能花多久。

楊大叔分了錢,就跟楊大郎回村了。楊樹託他給楊林帶話,說要過幾天才能回去,讓他照顧好孩子。

秋月一直昏睡到半夜才醒來,楊樹給她餵了些水,又去爐子上端了粥過來,喂著她吃。

秋月吃了幾口,就搖頭不吃了。

楊樹又把粥倒回去溫著。

他們的吃食都是有定量的,吃完就得另花錢買。

現在銀錢不多,得省著點用。

“現在什麼時候了?”秋月啞著嗓子問道。

“丑時左右吧。”楊樹也不甚清楚,他這一天也是渾渾噩噩的。

秋月打量了一番四周,道:“咱們沒回去?”

“沒有,還在醫館裡。”

沒說幾句,秋月又沉沉睡去。

過了幾日,傷口倒是沒有再惡化。

,!

大夫看她緩過來了一些,又換了一味溫和一些的藥。

這日,楊樹剛喂秋月喝了藥,就見藥童帶了一男一女進來。

楊樹看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那女人卻已經一步上前,拉住秋月的手,雙眼含淚道:“秋月,你怎麼成這樣了。”

秋月喊了舅媽,楊樹才醒悟過來,這兩人正是錢小舅和錢小舅媽。

這兩人看著氣色挺好,一時倒沒認出來。

楊樹跟著叫了人。

錢小舅媽抹著眼淚,道:“你們回來怎麼沒去家裡?”

秋月笑道:“家裡事多忙忘了。”

錢小舅媽細細的打量她,見秋月瘦了許多,兩隻眼睛黑洞似的鑲在臉上,臉上一點肉沒有,臉皮都耷拉下來。

“怎麼就傷成這樣?”

“嗐,運氣不好唄。”秋月笑著,兩排牙齒髮出瑩瑩白光。

“怎麼就搬回山裡住了?在外面賃個屋子,做點小買賣豈不比回村裡輕鬆。”

秋月苦笑道:“家裡那時出了點事,哪來的錢做小買賣。”

“你啊,有事不會找我們啊?就非得自己扛著。”錢小舅媽撫著她瘦稜稜的手,無奈的說道。

“救急不救窮,我們一時也起不來,不如搬回去再慢慢從頭計議。”

“話雖如此,你也可以找我們商量一下,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一家人在一起,總能想出個章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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