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位高權重到底也還是個內監,毒害皇帝這種事竟然也敢做,不要命了麼!

她眉心擰起來,思來想去仍舊沒個結果。

這輩子分明不想再同他有什麼交集,卻鬧出了後花園兒的那一出。過會兒晚膳的時候一定還會同嚴燁見面的,真是想起來就鬧心!陸妍笙愈想愈覺得煩躁,這時又聽見領著她們的嬤嬤說,“膳廳至。”

她穩穩心神,歸置歸置自己亂成麻團的情緒,臉上掛起一個微笑,和另幾個姐兒一起走進去,一派的正大仙容端莊得體。

出乎她意料的,嚴燁卻已經不在了。

她埋著碎步施施走到秦夫人身旁坐下,晶亮的眸子重新掃視了一眼大廳,果真是再尋不見那個出挑的身影。心頭不禁疑惑,側過眼望向自家母親,想詢問詢問。心頭斟酌了一番詞句,壓低了聲音湊過去,“母親,女兒聽說那個東廠仙玉樣的督主也來了的,是哪一個,您指給女兒看看唄。”

秦氏睨她一眼,啐她道,“小丫頭片子,腦子裡淨想些什麼?”話雖然這麼說著,她卻是瞭解自家閨女的。笙姐兒打小便和別家孩子不同,性子活潑得很,在陸府裡是半點兒千金的模樣也沒有,此時問出這麼一番話,她也不覺得奇怪,便低聲答,“你說嚴燁?他方才走了,說是宮裡出了些事要他緊著回去。”

陸妍笙扯了扯嘴角。又不露痕跡地望了一眼她父親,果然,沛國公的臉色不大好看。想來也是,分明計劃得好好兒的,讓閨女打扮得週週正正地給廠公瞧,卻連一個照面兒也沒撈著,換做誰都不舒心。

其實同嚴燁打過交道的都知道,這個廠公不喜歡熱鬧場合,今次能受邀前來已經是給足了瑞親王面子,用過午膳便離去,也是說得過的。是以眾權貴並沒有往多了想,少頃,從裡間便湧出來數個嬌俏美姬,絲竹管絃之聲與隨之奏起,便紛紛將目光投到了舞姬們漂亮的臉蛋兒上去。

陸妍笙對舞姬沒興趣,只垂著眸子一聲不響地用膳。

鶯歌燕舞美酒佳餚,瑞王府小世子的百天宴同平常的宴飲並沒什麼不同,你來我往地說幾句,吃吃喝喝。沛國公同諍國公坐在相鄰的位置上,雖是親兄弟,一頓飯下來也只說過兩句話喝過一杯酒,秦夫人和林夫人更是不必說了。

眾人都曉得陸府長房二房不和,見此情形也沒有多說,不過一笑爾。

妍笙這廂正埋著頭專心吃螃蟹,忽地聽見一個男子聲音在耳旁響起,朝她道,“笙姐兒出落得愈發水靈了,真是畫中人物,來,堂兄敬你一杯。”

她抬眼望過去,卻見是二伯父家的次子,諍國府的洵二爺,她那位不學無術堪稱臨安第一紈絝的二堂兄,陸彥洵。諍國公名為陸元豐,膝下有三個兒子,林夫人嫡出的陸彥平和陸彥洵,填房柳氏生的次子陸彥時。在這三位爺裡,妍笙的二堂兄是最沒出息的一個,時常頂著諍國府二公子的名頭在外打架鬥毆拈花惹草。

前兒還聽母親說,這個二堂兄又霸佔了一個繡坊老闆的小娘子,氣得人家一怒之下告了官,把諍國府的臉丟了個乾乾淨淨。

母親說這番話的表情有幾分幸災樂禍,“哼,上樑不正下樑歪,那個姓林的能教出什麼好兒子來?” 妍笙聽聞此言時只是笑了笑,母親一直看不慣二伯母,她是知道的,秦林兩家素來有恩怨她也是知道的,雖說其中的具體緣由她不明白。

此時的陸妍笙很是愕然,顯然不明白這個二堂兄怎麼會突然和自己說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