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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陽公世子先前在御史臺看管了半月,好好的人一出來就宛如瘋了般詆毀聖上,質問齊見思作何解。
齊見思冷聲堵了回去:「若是一頭猛獸半夜溜進了你府裡,次日那獸衝出來咬了人一口,官府要你賠償被咬之人,你認是不認?」
說得此人啞口無言,恨恨閉嘴。
不止有質問御史臺的,大理寺與刑部亦不能倖免。
一連幾日朝中皆是亂成一鍋粥,饒是無人敢提出分辨謝長臨所言真偽,謝慎言任憑殿下百官吵鬧,他絲毫不擔心此事的擴散,恨不得再將水攪得更渾些。
□□既已移交刑部,陸瀟偷摸著去給齊見思告了假,晚上照例潛進人房裡,坐在他身上嚴肅道:「我已經去給你告假了,謝慎言會準了的,這渾水你就別去趟了。」
齊見思頓了一下,揚起嘴角道:「隨你。」
陸瀟怕熱,房裡放了個四四方方的冰鑒,他提筆欲在紙上寫寫畫畫,筆尖頓了半天也未能落下。
齊見思單手攏住他,輕聲道:「太子那邊還沒有訊息,又多給了你一些思索的時日。」
「真是愁人,」陸瀟兩隻手隨意地搭在他身上,「你說太子究竟跑哪去了啊?」
允康帝交託給他的信函像是灼人的烙鐵,流火時節裡燙地陸瀟無處安放。
拋開旁的不說,陸瀟起初是認真地比較了這兄弟二人。毋庸置疑,謝慎言是極聰明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允康帝非常相似。就近日朝中喧鬧,讓陸瀟對謝慎言的偏見更深了些。
太子從降世起便受盡寵愛,一群少傅太傅對他的評價亦是孺子可教。他更是深諳朝中各派關係,驕矜卻不狂傲,倒還算是個好說話的人。
前者狠戾無情,後者知曉分寸,或許……允康帝的選擇也並非出於偏愛,太子原就更適合繼承大統。
陸瀟緩了會兒,好不懊惱道:「橫豎都是姓謝的做皇帝,是老大還是老二,幹我何事?」
霎時間家國天下的擔子一股腦推到了陸瀟肩上,天下百姓的安危冷暖由他奠基,未免太過沉重。他恨不得允康帝不得好死是真,若說叫他撒手不管,多少是心中難平。
說到底他對謝慎言的偏見一點兒不少,謝慎言自出現起便是一副一心雪恨,不顧旁人的模樣。有關允康帝的傳言不僅在朝中沸沸揚揚,普通百姓亦是在茶餘飯後多有閒聊。一國之君淪為笑談,朝臣原本各司其職,現今俱是荒廢日子,為著朝中動盪終日惶惶。
長此以往,安穩了十數年的天下難免會撕裂一角,分崩離析。
他或許是一個聰明人,卻未必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齊見思手裡拿著卷閒書在看,道:「溫肅之事我問過父親,父親不願吐露實情,但我能保證,他絕非是溫肅所想那般。你我均在局中,日日在刀鋒上過活,若是謝慎言有心將你隔離在外,當初也不會將你推到皇帝身前。他的意圖很明顯,或許不需要你做些什麼,但必然會以你的身份刺激皇帝。
天子挾於手,他已然勝了大半。太子此時杳無音訊,他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終有一日會回到宮中。
不論鹿死誰手,其中必有一番激烈博弈。」
陸瀟道:「總而言之,還是要等太子出現方能下決定。」
齊見思放下書卷:「對。如今誰也找不著太子,你即便心有偏向,也得等到他回來才能將密函交予他。皇帝心中也知曉,倘若教你直接將旨意公佈於朝,掀起軒然大波不說,依謝慎言的脾性才不會顧及舊義,反咬一口還差不離。」
陸瀟面色不善:「除非……他有把握能夠一直拖著太子不回長安,在群臣擁簇下順利成章繼位。」
房內一靜,兩人皆是預想到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