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無血可吐,只能哆嗦著嘴唇目光狠厲地瞪著蕭青山。

蕭青山自然不會去管老人現在在想什麼,話一說完,就運功於右掌,輕輕地按在了老人的額頭上,內勁吐出。

“啊,你……”

老人驚叫一聲,雙眼暴睜,只是才說了個字,大腦就已被蕭青山的螺旋氣勁攪成了一團糨糊。

蕭青山收回手掌,卻突然發覺似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的真氣攝入體內,緊接著,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在他腦中浮現出來——

……

空地上,兩人對峙站立。

一人是個五短身材的老頭,霜發皓眉,相貌頗為醜陋,一身黑衣,整個人幾乎與夜色完全融為了一體;而另一人卻是個中年道士,穿著一襲白色道袍,身軀修長,風度翩翩。他的右手握著一柄長劍,劍身閃爍著一泓宛如秋水般冷冽的青光。可那抹青光中間卻有一道紅色的絲線,延伸至劍尖處,形成一小團吞吐不定的紅芒,如鮮血般豔麗得令人心悸。

……

一點紅芒破開虛空,長劍瞬息便跨越數十米的距離,向老人劈斬而下。

可同時卻有一個缽大的雪白光球憑空閃現在老人的腹前,追風逐日般主動迎上了那紅色劍芒。眨眼間,那光球和長劍碰撞在了一起。一時,勁氣隨著耀眼的霞光,流溢四射,周圍好似起了一陣龍捲風,地面上的塵土、碎石和樹枝全都被卷至空中,被絞得粉碎,四處飄散。

……

白衣道士滿臉的驚慌恐懼,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可頭頂上那個光球卻如影隨形。老人帶著滿面猙獰的笑容跟在後面,突然嘴裡嚅動了幾下,那光球彷彿受到了某種驅使,驟然碎裂成無數螢火蟲大小的光點,閃電般全部鑽入道士體內。

數秒後,道士的身體爆炸開來,化作了一片朦朦血雨,隨即老人也噴出一口血箭,仰面倒下。

……

怪異的武器、詭譎的招式、強橫的攻擊力……

蕭青山使勁地甩甩腦袋,那個黑衣人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老頭,那白衣道士想必就是他的敵人了,可自己並未見到他們交戰的場景,為什麼腦子裡會莫名其妙地多出這些東西來?蕭青山突然想起之前所感覺到的異樣,心道莫非那被自己吸過來的竟是那老人臨死前的殘破記憶?

只是這記憶是無形無質的東西,怎麼會被自己吸取?

蕭青山絞盡腦汁地思索,但以他現今所掌握的知識,確是難以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不通,蕭青山便不再去想它,運功細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見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這才放心地站起身來。

此刻,蕭青山才留意到老人的異狀,見他人雖已死,可眼中竟還殘留著驚慌恐懼之色,心裡不由有點訝然,他剛剛到底想說什麼,求饒?對有些人來說早死晚死都一樣,可對他這樣貪生怕死的人來說,估計能多活一秒都是好的吧?

挑選了一條比較深的溝壑,蕭青山把老人掩埋得嚴嚴實實。

這已不是蕭青山第一次見到死人,以前流浪時,他見多了餓死、凍死或者病死在路邊的乞丐;也不是第一次殺人,在十歲那年,他便失手打死過一個搶他食物的年輕乞丐,但即便這樣,這刺鼻的血腥味還是讓他感到不適。

重重地吐了口氣,好似要把殘餘在空氣中的腥味吹散。

轉眼看了看不遠處斜插於地面的長劍旁邊,蕭青山閃了過去,握住劍柄,微一用力,便將它從地面拔了出來。記憶中的紅芒已然不見,劍上的青光也變得越來越淡,而今長劍落入蕭青山手中後,那光芒更是於頃刻間完全消失,變得與跟凡鐵幾乎沒什麼區別。

這柄劍頗為沉重,估計最少也有二十公斤,劍身上用小篆刻著“青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