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雨下了一天。

巨型變異松也被雨淋了一天,已經陷入狂亂狀態,只剩下獵殺本能。

這種時候,兩個活生生的人類自己送到面前,它沒有不瘋的道理。

在活爹懷裡瑟瑟發抖的趙小袖卻感覺,她家活爹的眼神看起來好像更瘋狂!

“爸爸餓了,小袖等爸爸填飽肚子好不好?”

就在變異松的松針已經根根豎起,如鋼針一般閃爍著寒芒時,趙剛突然溫聲詢問道。

趙小袖看看眼前張牙舞爪好像要吞噬一切的變異松,又仰頭看看身後面容溫和的男人,艱難的嚥了口口水。

人類幼崽弱弱試探問:“爸爸,你要吃這顆變異巨松嗎?”

趙剛點點頭,人性化的舔了舔嘴角。

趙小袖:好的,知道你很饞了!

懂事的孩子是不會給大人添麻煩的。

趙小袖乖巧的嗯了一聲,準備從爸爸懷裡滑下來。

變異松卻突然發起了攻擊。

寒光閃爍的松針如雨一般,密密麻麻朝著父女兩射了過來。

身後那些鋒利的芒草也在同一時間甩動著身子,旋轉風扇一樣,橫掃而來。

趙小袖眼睜睜看著,她能清楚看見這些松針和草葉正朝自己飛過來,身體卻沒有那麼敏捷的速度去做出任何反應。

這種看得見卻躲不開的無力感,讓她深刻體會到自己在變異種面前有多麼渺小。

眼看這些松針和草葉就要落到父女倆身上時。

趙剛的身體瞬間膨脹起來,人形褪去,化身出由無數鮮紅觸手組成的血肉之軀,將懷中幼崽嵌入身體裡。

鋒利如鋼針搬的松針,飛射進那團血肉中,又被飛舞的肉觸全部掃了出來。

利草蓆卷而來,就像是有無數把刀刃預備將它的肉身完全攪碎。

然而,那血肉上的面板卻好像抹了潤滑油,又彈又韌,鋒利的草葉一次又一次無力的從那團血肉上滑過去。

看似狂亂而充滿危險的變異芒草,成了撓癢癢一樣無關痛癢。

反而是那顆巨型變異松,在看到那具血紅的觸身時,居然露出了恐懼這樣的意識。

它顫抖著樹枝,迅速捲起自己的枝葉,把自己包裹成了一顆巨大的樹球。

兩條觸手託著趙小袖,把她放下地。

那些變異草一感覺到食物的氣息,發了瘋一樣朝她捲過來。

可還沒等它們靠近,兩條觸手一捲一張,以趙小袖為圓心,直徑五米內的變異芒草全部被連根掃除,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真空地帶。

解決了變異草,兩條觸手戳戳趙小袖的肚皮,示意她在原地不要走動。

趙小袖點點頭,它們便迴歸到那不斷蠕動的血紅本體之中。

本就顯得龐大的肉身還在不斷膨脹延展,直到將那顆巨大的樹球完全包裹,吞噬......

趙小袖明亮的瞳孔裡,倒映著一頭恐怖的巨形血紅生物。

它身上有無數條觸手,它們可以隨意的變幻大小長短,在紅色的不規則圓形肉身之下,簇擁著、舔舐著、攪動著。

那些隱藏在觸尖肉包裡的眼珠,時而顯露,時而隱藏,好像是一顆顆探測雷達,時時刻刻向主體傳達周圍的資訊。

孩童的眼眸裡,除了血色,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顏色。

如果可以,是不是連這整座山也能被它可以無限膨脹放大的身體吞噬下去?

按理說,獨自面對這樣恐怖的場景,趙小袖應該覺得害怕的。

但恰恰相反,她不但不覺得眼前這尊龐然大物可怕,腎上腺素還在不斷攀升,小小的身體抑制不住顫抖,湧現出對絕對力量的迷戀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