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極可能是洗手歸隱的道上朋友,吾等言談之間,務須仔細,切莫露出破綻。”

各人心意神會,默默頷首。

這時,那清麗出塵的少女,已將一缸“女兒紅”搬來,又送上四碟精緻可口的下酒小菜。

她親手拍開泥封,給每人篩了一碗酒,再一一送至各人面前。

當這少女雙手奉酒,置於江青面前時,又有意無意的向江青一瞥,唇角含著一絲令人神醉的微笑,睡輕退下。

大旋風白孤一聞到這佳釀醇酒的香味,不由咂嘴巴大讚道:“好酒,好酒!怕不是十年以上的佳釀……”

坐於一隅的老人唐志卿,這時一舉手中瓷碗,清聲笑道:“這位兄臺的是此道中可人!呵呵,老夫這陳年‘女兒紅’,確已釀存了十有二年了!”

大旋風白孤豪邁的一笑道:“難怪如此香醇哩!來,兄弟先敬唐兄一杯。”

老人微微一笑,連道不敢,已舉碗一飲而盡。

那與老人同坐的虯髯老者,這時仍然獨酌獨飲,眼皮子也不向這邊撩一下。

唐姓老者又一笑道:“老夫自開設這酒肆之後,日常無以排遣,便以蒔花釀酒以自娛,倒是難得遇上如兄臺這等豪士哩。”

紅面韋陀這時看了那虯髯老者一眼,在腦中默默思索著。大旋風白孤哈哈笑道:“唐兄客氣了,兄弟等浪跡江湖,終日勞碌奔波,註定不得安穩!呵呵,那及兄臺如此清雅安謐,優遊自在!”

二人又寒暄數句,各自添酒重飲。

雲山孤雁略一沾杯,面龐已紅如胭脂,她取出絲絹微印唇角,這個細小的動作,卻透出十分的俏麗與嫻靜。

江青情不自禁,輕輕握住夏蕙玉手,低聲道:“蕙,你真美……”

夏蕙面頰更紅,垂下頭去,酸溜溜的道:“人家最醜,那及得剛才那位姑娘……”

江青聞言之下,不由一怔,急道:“蕙,你又想到那兒去了啊?那位姑娘關我們什麼事呢,她美它的,莫不成我就會有別的心意……”

夏蕙無來由的眼圈微紅,幽然道:“哼,你不用騙我,她用眼睛看你的時候,那神情,和雙飛仙子全玲玲一般無二。我……我怎會看不出來!”

江青不由心中一悚,一股隱藏在心扉深處的創痛,又已緩緩伸入意念之中,他冷笑著問自己:“這女孩子為什麼會以那微妙的目光看我?哼!假如我依舊是以前那醜陋的模樣,只怕這少女目光中所蘊的神韻,將會大大不同了;她會驚異的瞪著我,然後,又厭惡不屑的轉過身去,心中在罵,那裡來的這個醜鬼,看了就使人嘔心。嘿嘿,這就是女人,千篇一律,自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江青想著,英挺俊俏的面孔上,已透出一絲令人驚懼的寒意,更確實一點說,這寒意中,尚有著一股自嘲的意味。

夏蕙沒有得到江青回答,有些驚懾的抬頭望去,於是,在她的目光觸及江青面孔的神色時,她已更為驚懾了。

她關切而惶恐的悄聲道:“青哥!你……你生我的氣了?我真該死,又惹你生氣,啊,你別這樣,我怕……”

江青心頭一震,已發覺自己失態,他微微苦笑道:“蕙,別胡思亂想,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我適才想到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

夏蕙憂戚的道:“不,不,你是在恨我,哥,我由你眼中的神色可以看出來,那目光多可怕,蘊藏著深刻的恨和怨……”

江青誠摯的道:“蕙,便算我適才所想的事,含蘊著太多的憤怒和怨恨,但請相信我,那不是對你而發,真的,不是對你而發。”

夏蕙似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她輕輕的道:“青哥你這麼恨,是對誰呢?可以告訴我嗎?我也恨他……”

江青苦澀的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