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他抹不乾淨。

“怎麼辦?怎麼辦?”男人一邊流淚,一邊看著自己鮮紅的手指,他不知道,除了流淚,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要哭。”朵朵抬起手,輕輕為他擦眼淚,“安靜點,聽我說。”

“我帶你去找墨溪,我們現在就去。”

說著就要抱她起來,朵朵搖頭,突然嘔出一口血,吐在他*的胸口上。

花錯心疼得幾乎肝膽俱裂,他不敢再動,只是牢牢地抓著她的手,彷彿這樣可以止住那不斷湧出的猩紅,滾燙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她慘白的臉上,砸在她冰冷的手指上,砸在她顫動的睫毛上。

“親愛的,不要緊張,不要激動,我沒事,他還活著我就沒事。”

她努力笑了一下:“讓我去好嗎?他是我父皇,他有事我去看看是應該的對不對?下個月我們成親,我希望得到父親的祝福,我想高高興興地做你的新娘子。”

他擁著她,泣不成聲:“這是你說的,你說的,要做我的新娘子,就相信你這一次……朵朵,這次你不能耍賴,答應我,就算陛下不點頭你也要做我的新娘子,答應我答應我……你答應我就讓你去。”

“嗯,就算父皇不答應,我也要做花爺的新娘子。”她在他耳邊如是說,要父皇點頭其難度不亞於國足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不過,她相信總會有辦法的,畢竟小姬復活了,他也要娶她不是麼?

父皇啊父皇,不要再任性了,事已至此,我們都沒有回頭路,好好待小姬,她會好起來的,我祝福你們。

如果可以,我也想你能祝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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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天鳳宮,她有些意外,居然沒看到風音和邱析,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生出一種回家的感覺。

鳳帝的房間,他像永遠不會醒來那樣沉睡著,微蹙的眉頭,染血的薄唇,依舊俊美的臉比身上的白袍還要慘白幾分,而胸膛上那灘刺眼的鮮紅,在滿床雪白和如墨青絲的印染下更顯觸目驚心。

她一步步走過去,很慢很慢地坐在床邊,男人還在昏迷中,又長又濃的睫毛在眼瞼出投下一道陰影,絕世的容顏竟顯得莫名淒涼。

她冰涼的手輕輕摩挲他同樣冰涼的臉頰,然後用衣袖細細抹去他嘴角的血漬,那麼輕柔又小心翼翼的動作,生怕稍有不慎他就碎了。

“你這是怎麼了……”低泣般的聲音,每一個字都顫得厲害,喉頭彷彿被什麼堵住,連呼吸都不順暢。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吐血了?你別嚇我……以後我少氣你一點還不行麼?”

看到他的睫毛動了動,於是她的手像觸電了一般收回來。

男人徐徐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人,如夢似幻眼神,看了她很久很久。

突然坐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力氣好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真的,真的是你,寶貝……你回來了?你原諒父皇了,再也不離開父皇了對不對?”

“我……我回來拿幾樣東西,順便看看風音和邱析……我以為他們在父皇房裡,就進來看看……既然不在,我先回卿凰宮了,改天再來看他們。”

這麼拙劣的藉口她自己聽著都齒寒,可她實在說不出別的理由,嗓子難受得厲害,如鯁在喉。

他默默注視她的眼睛,朵朵不自在地側過頭,站了起來,氣氛很怪異,彷彿連空氣的流動聲都顯得特別清晰。

“朵朵,”最後還是鳳帝首先打破了平靜:“也許我們該好好談一談,坐下好嗎?”

“……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談談。”猶豫了一下,在床的另一頭坐下,適度地和他保持了距離。

鳳帝見此苦笑了一下,這都是自己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