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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性的,意義模糊的笑容看起來格格不入。而他身上這混合在一起的厚重顏色裡,他那從無毫無緊張感,總是帶著笑的面孔,似乎多了一種另外的意義。
他顯赫的家室和財產造就了他的性格。他自然地認定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是命運的寵兒們所特有的世界觀。他從不自卑,因為他並沒有把太多事,包括他自己,當做一回事。這份氣質說不上好或者壞,卻是許多人究其一生都學不來的。
他擁有令人欣羨的,純粹的,貴族氣質。
這份氣質,是奢侈品模特最需要卻也最缺乏的。他們或許足夠大氣,卻也帶著明顯的,身為“模特”的標籤。他們大部分都是純粹的展示者,卻不像是個“擁有者”。他們是奢侈品的襯托物,漂亮,精緻,大氣,然後喪失了“主人”的身份。
難道展示不是模特的本職工作?或許有人會這麼問。然而言明或未言明,意識到或未意識到的虛榮心,才是消費者做出購買奢侈品的行為的本因。而這些消費者通常帶有的投射心理,會讓他們在看見皮埃爾的瞬間,將自己帶入皮埃爾所處的場景。“想要成為他那樣的貴族”——潛意識會向他們傳達這樣的訊息,並促使著他們做出購買行為。他傳遞出的這樣的訊號,是別人所做不到的。
羅翰看著臺上的皮埃爾,在黑暗裡輕聲評論說:“……他不年輕了,或許也不會大紅。但是他能一直走下去,走很久。”
高登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搖了搖頭,感嘆道:“真是令人羨慕啊,天生的幸運兒。”
……
如果皮埃爾是幸運兒的話,那麼接下來走臺的勞爾就算是不幸的代言詞了。
因為他和薩沙撞衫了。
這裡說的撞衫當然不是指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而是勞爾身上的設計風格像極了薩沙身上的一套——同樣輕盈鬆垮的質地,同樣淺色系的配色,同樣的長袍款式。勞爾和薩沙一樣,走不了硬漢風,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走箇中性路線。可惜薩沙走得簡直就是妖孽化的女性路線,誰能硬拼得過?硬體條件就比勞爾好了不只一個檔次。所以當勞爾臉色煞白地往走道上一站,身上那件淺米褐色的紗織開襟長袍隨著風一飄,臺下立刻就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回想起這次訓練營的種種遭遇,勞爾在臺上簡直都要哭出來。也不是難過,純粹的不甘心而已。他咬著牙把長袍的開襟一攏,帶著一股莫名蕭殺的氣息邁開了腿,倒是歪打正著地讓人眼前一亮。
高登抬頭,看看大螢幕上勞爾那閃著不甘的眼睛——這個年輕人終於是清醒了過來。幾周的訓練過去,勞爾總是渾渾噩噩心不在焉。他們作為旁觀者,最多隻是盡力提點,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他們幫不上忙。
“好在年輕。”
……所以還有資本犯錯,犯了錯還能改。高登低下頭來,在勞爾名字旁邊畫了個圈。兩三年之後要是這孩子有了長足進步,LGM倒是能考慮籤籤看。
——“爸爸!!!”
過了一會兒,自觀眾席的某處,傳來了這樣一聲清亮的、女童的叫喊。高登抬起頭左右看看,又一想,下巴一仰往臺上一看,果真是肖恩在走臺了。
肖恩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弓起背脊的笨拙獅子——他的背上披著半掌厚的棕色毛皮大氅,一根根動物皮毛在舞臺的燈光下被照得發亮。大氅下他卻穿了一身拼色西裝,質料竟然是牛仔布——左半邊是水洗藍色,綴滿了手工製作的米色泰迪小熊掛墜。右半邊則是用田園格子布打滿了補丁,領口又掛了一排別針做裝飾。西裝褲腳自然是要挽起,露出了起了毛球的棕色毛線襪子。他腳上一雙皮鞋是做舊的青銅色,圓尖頭,鞋面上還做出了舊皮鞋特有的彎折印子。肖恩腳下乾脆帶點外八字,頂著頭上油光錚亮的三七分,一路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