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沒談人,一輩子就圍著你幾姊妹轉圍著這個家轉,想哈兒那時陣兒啷個對你們,你們現在要啷個對她,莫說個人有個屋就把大姐搞忘了,一輩子吃的有多的苦......”

老張的眼淚像止不住似的,愈發落的兇猛起來。信歡不知從哪兒晃出來,站在他身後摟了摟他的腦殼,手給他揩眼睛,同那老人道:“在這裡故意惹我們爺爺哭。”

哭的人還多了,都上年紀的,眼睛一紅,手一揩,全是一副吊著眼角的可憐樣:“老了嘛,想到那些造孽啊,所以喊你們不要忘了欸,他們吃的苦多嘜,現在該拿點糖給他們吃噻。”

福全和小川都沒轉來,福全屋裡父親恐怕也撐不住幾天了,原先打主意是弄轉市裡來,大哥在市裡,好照料,真不行了,後事好安排。可一進醫院醫生就不準走了,說的惱火,現在一走,多半要死在半路上,在醫院也要走,但能走的安樂些,體面些。

只有死了燒骨灰運轉來了。

小川屋裡小敏帶孩子轉來了。弟弟成了家,黎華英沒做事了,在屋裡給兒子帶孩子,日子難混,李兵又還是跟著小川搞承包養殖。

今年的端午像過了許久了,老張一直恍覺沒有過,原來是到現在還沒吃過粽子,從前都是黎書慧在屋裡包,身體不好後便在街上買,老張並不十分喜歡這些,但黎書慧喜歡,年年端午老張象徵性的買幾個轉去,都是她一個人吃了。潘達和忠信父女送來的她也慢慢全吃光了。

今年她不好,老張沒在街上買,潘達說要送來,老張自己不愛,沒叫他送。

總覺得端午是沒過,原來已經過去好久了。

喪事一過,該走的走,該散的散,幾個晚輩們都上班走了,潘達等姊妹散之前一哈到忠信屋裡吃飯,明擺是商量如何安排老張。